四十天後林倩倩出院了,章聿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她還是不多說話,隻是偶爾的說幾個字,否則大家都會以為她患了失語症。
章聿每天都會和她說話,給她說在英國兩年發生的趣事,給她說夏振宇已經走了,她要清醒過來。章聿甚至辭去了工作,就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行為。但是她始終是那樣,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每天睡著,醒來的時候就盯著天花板或者遠方愣愣的發呆。偶爾會和章聿說一些話,但是都不多,一點也不像她。
或許夏振宇的離開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會以為是夏振宇拋下了她。又或許是她還在思念著誰,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章聿看著每天不說話並且沒有表情的林倩倩,心裏很焦灼,但是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陪在林倩倩身邊,但是他有時候卻在懷疑自己是真的懂林倩倩嗎,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麼嗎。他好想看到林倩倩像以前那樣,開開心心的。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開心的。
但是無論章聿做什麼努力,什麼語氣,林倩倩就像靈魂也隨著夏振宇逝去了一樣,她不會笑,也不哭。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語言,冰冷得令人可怕。
付清遠最終還是知道了女兒的情況,萬幸她沒有心髒病再次發作。她去找過林倩倩,林倩倩麵對自己的生母,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章聿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不要求什麼回報,就像兩年前毅然決定帶著她去英國一樣,他從來不要求林倩倩要對她有什麼感激的情緒。張越,周厲沉看在眼裏,知道章聿對林倩倩的用心。但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一直到有一天,章聿在所有他所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之後,打通了葉珊的電話。
葉珊在夏振宇死後就離開了周家,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夏振宇隻是抱著試試的心理打了她的電話,居然接通了。
兩天後,葉珊出現在門口。
林倩倩看到葉珊之後,有一點愣神,隨著又恢複過來,又變成了之前的狀態。葉珊看著就像沒有靈魂的林倩倩,問章聿:“她這樣多久了?”
章聿想了想,“快半年了,自從……就一直這樣。”章聿很無奈,但是他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葉珊走到林倩倩麵前,對著林倩倩說:“你聽得到嗎?我是丫頭。”
林倩倩點了點頭,眼睛看著丫頭,卻又好像在透過她看著她身後的一些東西,眼神沒有任何情感。
丫頭突然抬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章聿被嚇到了,他卻沒有阻攔丫頭,也許這種方法真的能夠讓她重新活過來也不一定。
丫頭厲聲說:“我一直以為你愛著夏振宇,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看了你們的這段情。你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從來都沒有!”
林倩倩好像清醒了一些,“你說……我不愛他,嗬嗬。”林倩倩像接著說什麼,突然又沒有往下說。章聿看到林倩倩臉上的表情,心裏即是安慰又是擔心,他希望丫頭能夠給林倩倩一些刺激,讓她清醒過來,又害怕林倩倩承受不了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那些過往恍惚南柯一夢,讓人生死遊離。
感情在十字路口,誰都怕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