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非正常的聚會(2 / 3)

早些年那山上有很多小東西,比如突然彈出來的蛇啊,跑到講台上的小猴子啊這類的。可惜的是我們上山這麼多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東西。我們當時根本就不覺得這些東西危險,蛇嘛,戳一戳就死了——這是伍哥說的。唯一讓我們感到害怕的就是秋天摞起來的枯葉子裏麵的螞蟻。又一次我們拉上灰鳥,爬到半山腰去,結果那家夥太重了,一下就陷到葉子堆裏麵去,等出來的時候就渾身是螞蟻和包了。

後來膽子更大一點,我們就打算從山上爬出去。最早是我和灰鳥兩個人,發現半山腰有個水溝,便順著走,準備走出去。結果那家夥半路就看到了我們學校女生宿舍外麵的陽台和陽台上麵曬著的很多東西,然後他就邁不開腿了,讓我和他坐在那裏欣賞,又過一會兒,大概是負罪感劇增,他拉著我就往回跑。

有了那次探路,我們後來就找上柳,濟公,伍哥和小紅小白幾個人,順著水溝又找了幾次,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爬出去的地方,就很激動地逃出學校去找吃的了。

當然,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樣的方式除了驚險似乎沒什麼好處,柳離家出走的那天晚上,從操場旁邊的圍牆上輕輕跳了跳就出去了,一點兒也不費力。

四 圖書館

後來我們就決定去圖書館一趟。

學校的圖書館就建在山腰上,前麵是學校的行政樓,背後就是數不清地樹和樹葉子。這兒很可能是整個學校最吸引人的地方。順著青石板的小路慢慢往上走,經過一個小泉眼,再往上幾步,麵前就是兩根柱子和民國電影裏常見的老屋子。那老屋子是校史館,算是圖書館的一部分,剛進校的時候我們就來看過,印象最深的是裏麵有一個“最近取得的成績”的板塊,有一張圖標,上麵畫著二零一三年我校的本科上線率將到達百分之一百二。

要進圖書館的話,要麼從這老屋子進去,再順走廊走上去,要麼就隻能再老實走一走青石路,等到正門在進去了。今天老屋子當然沒開——這是預料之內的事情,我們於是順著石板往上走,準備到正門去。

正門也沒開,這也是預料之內的——老實說整個學校的作息時間我們都熟悉得很,這圖書館隻在上課時間開門,一下課就鎖門了,如果不逃課就根本沒時間過來。我說要不爬進去算了,伍哥就讓我試試。我就跑到牆邊去,找了根樹枝搭在牆上,順著就踩到牆頭去了。然後柳跟著就準備上來,結果因為比我重了十多斤,剛踩上去樹枝就斷了。我於是一邊用磚頭敲那牆頭的玻璃碴,一邊讓他們換條樹枝快點上來。

等到伍哥和柳都上來了,我們才意識到這路子根本行不通,因為那院子裏沒梯子,牆有三米半高,隻要進去我們就再也出不來了。伍哥於是讓小紅和濟公不要上來了,又讓我們先後跳下去。準備換條路子走。

往回走的時候我們講起有一次和小白一起過來,結果小白不小心被鐵絲網刮到腦袋了,全都是血,我們幾個趕緊請假把他送到醫院去。我記得那次小白的媽媽來醫院的時候,執意以為是我們傷到了小白,等小白處理完了,跟她解釋半天,她才明白過來,然後又跑過來給我們道歉。

我們順著又說起原來一起爬牆的事情。大概是在灰鳥和伍哥都轉校以後,我、柳,還有小白小紅四個人覺得人生很無趣,於是我成天泡在小說裏,他們三個就整齊一致地玩兒起了《刺客信條》。這樣做的結果有兩個,一個是他們用門框,滑軌這類的東西做出來一個挺好看的袖劍,另一個就是每節體育課我們都要跑到牆邊去練習爬牆。不是像蜘蛛俠那樣,而是有個幾米的助跑,依靠慣性讓自己爬到牆頂上去,大概算是跑酷的一種。

當時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唯獨小白,因為每天練習,一跳就能爬到接近四米的牆上,比他兩米七的立定跳遠還長。然後日子就這麼飄了過去。沒等到那牆變成黑色的,我們就畢業了……這時候不知道誰忽然說了一句:“要是小白在,肯定能爬上去了。”

我們全都笑出聲來。

五 音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