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甲城,是一座近些年才建立起來的城鎮,這座城是由大爆炸之後誕生並長大的皮克人以及人類合力建成的,自大爆炸後誕生的皮克人沒了太空流浪時期殘留下來的殘暴習性,他們同那些自稱是理性份子的部分人類共同建立了這樣一座城鎮,他們對外宣稱他們在追求一個和平的未來,一個皮克人和人類共存的未來。
隻是作為異星來客,還是有很多的人仇視著皮克人的,這難以避免,所以鱗甲城的警備異常之高,同時整座城鎮也被高牆所包圍了起來,那些圍牆之上還聯通著高壓電網,密不透風的防護著這座規模巨大的城鎮。
在城鎮東部的居民區入口,兩條長長的隊伍排在大門的檢錄口前,這些都是渴求進入城鎮的人,有衣衫襤褸的皮克人,也有帶著全部家當來到此處的人類難民。
數座三四十層的高樓矗立在城鎮中央,那是中央管理區以及醫療區聚集的地方;城鎮北部是工業區,那裏的城區占據了大概整座城三分之一的區域,其一刻不停地向著空中排放著廢氣;東麵和西麵是居民區,不過西麵尚在拓寬開發,目前還不確定西邊是否會建成和東麵一樣的矮房區,如果西麵是以高樓為規格修建的話,那應該可以繼續收容超東麵三倍的人口,也就是三萬人左右,因此其城鎮的總占地麵積也大概會從十五平方公裏拓寬到十七或是二十平方公裏吧。
阿爾法排在東麵檢錄口的隊伍之中,他穿著被風沙磨損嚴重的防沙披風和衣服,滿臉風塵。這座城從外麵看上去很氣派,這點阿爾法需要承認。
在這兩條隊伍的兩旁和這倆隊伍之間各有一名佩戴著手槍、全身都穿著護甲的衛兵維持著秩序,阿爾法此刻就在左邊隊伍裏,他的麵前是七名等待著檢錄的難民和移民。
忽然,一陣騷動從右側的隊伍前端傳了過來,阿爾法被那騷動吸引了注意。他撇過頭,看到此刻正有一名披著破爛披風、肩上背著一個小包袱的消瘦皮克人女子跪在她身旁的衛兵麵前,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名在輕輕啼哭的嬰兒。
“求求你們了!放我進去吧!我的兒子生了重病,隻有進城他才能得救!求求你發發善心讓我們進去吧!”
那母親的聲音逐漸出現了哭腔,阿爾法從側麵看見了那女人眼角流下的淚水,同時他也看見了她臉上一層黑黑的塊狀瘢痕,她大概是從北麵的輻射區來的,那裏的人大多因輻射產生了些許變異,身上基本都會長些無用的肉瘤或是些其它的玩意。
“滾!規定說過不能收入從北部輻射區來的人,我們的免費醫療體係可不是拿來給你這種變異人服務的,鬼知道你們身上到底生了什麼病!放你進去隻會加重我們的醫療負擔!後麵還有幾百號的人等著檢錄進城呢!別呆在這幹擾我們工作了!”
阿爾法不算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他麵對這樣的情形更多的是能理解衛兵的做法,畢竟在這種世道,可沒人願意做慈善,這座城的醫療體係之所以免費也是為了讓那些進城的人可以快速恢複勞動能力並以此來加速城鎮發展的。在這樣的世界毀滅後再發展的重要時期,對於難民這種外來人員,基本是能嚴格便嚴格,這也是一種必要的策略。
“真可憐……明明大家都是來這裏謀求生路的,但這座城的人似乎隻把我們當成勞動工具,有用的就收下,生病沒用的就趕走……”阿爾法麵前的男人看著那母親,不由這樣感歎著。
阿爾法在他身後聽著,發出一聲冷笑:“嗬嗬,大概吧。”
那母親繼續跪在那衛兵的麵前,無助地哭喊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爾法不打算繼續觀看這場鬧劇,他移開視線,從胸口的兜裏拿出了一顆糖準備拆開將其送進嘴裏。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動作,他聽著那聲音,拿糖的手都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記得那個聲音,那醇厚且鏗鏘有力的青年的聲音,歐米伽。
“喂!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這位母親都已經在這樣懇求你們了。”
阿爾法循聲望去,他看見了那從後方隊伍中走來的歐米伽,那小子還是這樣的愣頭青,留著一頭寸頭,眼神堅定而富有光澤,沒有辦法,誰叫他還沒能好好接受過這個世界的毒打,等他再在外執行任務兩年,就說不準他是否還會這樣了。
歐米伽語氣裏充斥著正義感,阿爾法在一旁看著這場景都快要急壞了,他拚命地揮手示意著從他一旁走過的歐米伽,但此刻歐米伽的眼裏似乎隻有麵前的那位母親和那位衛兵。阿爾法重重地拍了下額頭,他此刻隻懇求那小子能少說兩句,要是惹惱了衛兵可就麻煩了。
“你小子別多管閑事!規定就是規定,你難道也不想進城了嗎!”
“我們來這裏不是來給你們當苦力的!大家都是來求一片可以生存的地方的,如果你們連這樣一個可憐母親都沒法收留的話,這座城還有什麼威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