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晚上下班還有愛心大餐,就不多吃了。”
“今天愛心大廚忙啊,可能做不了大餐了。”
“沒關係,我帶大廚出去吃。”
我笑了起來:“我發現有些人當了老板之後,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了。”
他望著我,漆黑的眸子亮亮的。
“我以為我這麼久不聯係你,看到我你一定會爆炸,沒想到你這麼溫順,一點脾氣都沒發。”
我“嗯”了一聲:“也不是不想跟你發脾氣,其實這半年裏我去找過你一次。”
“找過我?”
“嗯,我在舊金山的醫院裏遇見了宋真。你在病房裏說的一些話有一段時間一直很困擾我,我甚至埋怨過你,甚至想去質問你。”
他點點頭:“後來呢?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我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也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我放下筷子,笑盈盈地望著他,“我們的這一生就這麼長,怨恨是一生,猜忌是一生,互愛互敬也是一生,為什麼不選擇後者呢?”
紀清寒的眼裏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
“所以,”我抓住了他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不論如何,對於我來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別人對我做的我也可以置之不理,唯獨你,紀清寒,我隻要你。”
是啊,紀清寒,全世界,我隻要你。
02
周末,紀清寒不用去公司,周五他便看資料看到很晚,我路過他的房間,發現燈還亮著,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紀清寒伏在桌子上,資料還放在手邊,人已經睡著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掃了一眼他看的資料,盡是些我看不懂的報表。他的腦袋可真是好使,就像宋真說的,紀清寒在國外的學習成績一定很棒,才能這麼快就適應公司裏的生活。
紀清寒睡得很不安穩,睫毛微微顫抖著,睡夢裏的他竟也是如此沒有安全感。
我把他桌上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盡量避免打亂布局,關了台燈,轉過身要走,冷不丁右手胳膊被扯住,我一個驚呼,沒站穩差點栽了下去。
摔的時候被紀清寒扯了一下,我的身體轉了個方向,直接摔在了紀清寒的床上。
沒有燈光,隻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和霓虹,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
此刻的紀清寒靠我這樣近,如同童話故事裏的王子,手舉著全世界最魅惑人心的禁果,問我,嘿,你要不要嚐一口?
他將我的手禁錮在我的頭頂,我望著紀清寒的眼睛,燦爛若星辰。
“在美國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很想你。”他呼出的氣體溫柔地縈繞在我的鼻尖,癢癢的,讓我忍不住想要去撓。
我笑出了聲:“我也很想你。”
在紀清寒的麵前,我撕碎了自己冷漠的外衣,像一個溫柔的小女人,這一生隻會對他這樣溫柔。
他是這世上唯一可以卸下我的所有偽裝的人。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很愛很愛他。
“星芒,接下這個擔子,一方麵是為了外公,一方麵是為了你。我時常在想,我這樣做究竟對不對。”他鬆開手,皺緊了眉頭。
我伸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緊皺的眉心。
“不用想這些問題,不論如何,我會在你身邊。富貴也好,貧窮也罷,安逸也好,冒險亦無妨,我都會在。也許你覺得我隻是隨口說說,但我的心裏的的確確是這樣想的。”
他俯下身,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我的心卻忍不住悸動了一番。
“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我娶你,好不好?”
心髒仿佛瞬間要跳出嗓子眼,我愣愣地注視著紀清寒。
娶我……他說要娶我嗎?
生怕我沒有聽見,他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結婚吧,星芒。”
“清寒,我們還虧欠一個人。”
他的眸子一緊,他知道我說的是誰。
不論宋真幫他是出於什麼原因,紀清寒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站在我麵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宋真的出手搭救,我沒有辦法在幸福安穩的時候把宋真拋到腦後。
他“嗯”了一聲:“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彌補她。”
“她不需要彌補。”我頓了頓,“宋真做這些,從來沒有想過要從我們這邊獲得什麼回報。就像我愛你一樣,清寒,她隻是很愛你。”
他苦笑了起來。
“誰讓我有了你,任何人的真心我都回應不了。”
我假裝推了他一把,卻被他抱得更緊了些。
“紀清寒,我發現你變得越來越會說情話了,一點都不正經。”
他強忍著笑意:“我已經很正經了,你還沒有見過我不正經的樣子。”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我想那時候的我一定是漲紅了臉,好在沒有燈光,他才看不見我羞澀的模樣。
環住了他的脖子,我微微起身,吻了他。
“那你不正經的樣子,是怎麼樣的?”
他壞笑:“想知道?”
“嗯。”我頷首道,“沒命地想知道。”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等你體驗過了,恐怕真該沒命了。”
我數落他:“臉皮真厚。”
他的語氣裏竟是遺憾:“以前小的時候,臉皮薄,總是不敢表達,後來才發現,臉皮越厚,就不容易失去。要是早點學會厚著臉皮,我們也就不至於走這麼多彎路了。”
“又不晚,以前走的彎路就用一輩子的時間補回來吧。紀清寒,你說話可要算數。”我眨了眨眼睛,補充道,“你剛才說要娶我的。”
他哭笑不得:“是啊,是我說的,我說要娶沈星芒小姐。”
“你可不許反悔啊。反悔也無效,反正我會一輩子賴著你的。”
“不反悔。”他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拉鉤上吊,蓋章!”我伸出右手的小拇指,想要去鉤他的小指。
紀清寒伸出左手的小指,等我好不容易鉤住了他的手指,他卻一個欺身,直接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壓得直抽氣:“好沉,明明這麼瘦怎麼還這麼有分量?”
他揉了揉我的頭頂,捋順我壓在肩膀下的頭發,大掌順勢而上,停在了我額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