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童年|
母校的董老師找我,就母校建校三十周年,希望我能寫點什麼。看著他寬寬的額頭上的皺紋,我的心靈動了一下,我想那是時間之手在撥動我。
說起來,我幾乎與母校同齡,兩歲時我就同父母一起來到溫泉。那時溫泉四周荒蕪,雜木叢生。房屋建立在濃密的樹叢裏,道路蜿蜒在野草和灌木叢中,人很少,見麵的人都是熟麵孔,一到夜晚,風把樹葉和野草吹得沙沙的響,伴隨著風聲還能聽到狼的嚎叫。
記得那時,我的大姐已經在溫泉小學上學了。我有一次跟著她去學校玩,印象中那時的母校頗像個食堂,許多學生都在一個大教室裏,教室旁邊還有一個夥房,夥房裏還冒著嗆人的濃煙……
後來,到我上學時,教室多了些,但清一色都是紅色的矮平房。那時,印象最深的老師一個是董老師,他教唱歌,他似乎手上永遠都拿著風琴,不停地在唱。另一個是萬老師,她教數學,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還有一個是彭老師,可能是因為我在她教數學時成績不好的緣故,我覺得她特別嚴厲。我記得那時學校的旁邊有一座小山,山上長滿了油茶樹。到茶樹開花時,我常與幾個調皮的小同伴,一個做一個吸管,然後再放學過後去茶山吸蜜,吸進口裏,清涼而甜蜜。有一次我們去吸蜜時,遇到一條又長又粗的蛇,它從我的腳下滑過,涼涼的蛇皮,擦到了我的腳背。驚嚇之後,我再也不去那山了。
想起來,童年時充滿頑皮和冒險的,那時的母校近乎於鄉野小學,故而對那時的懷念充滿鄉情野趣。
但童年時短暫的,轉眼二十幾年過去了,過去的老師雖大多還在學校,但很多已不再年輕,有些竟無法辨認了!而我的女兒鄢小詩也背起了書包踏進了母校的校門。有時接送她時,看著母校那驚人的變化,我再也難以尋找到過去的痕跡,那別致的金鑰匙校門,那華麗的逸夫樓,那整齊的教室,無不展示著其現代文明。
與小女一起走在希望橋上,我下意識地往下看,我想找到二十幾年前那條通往學校的巴滿露珠和野花的小土路……
1995年4月25日於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