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會後,譚連民和楊啟在會議室逗留了很長時間,他們感到十分的痛快。
“老楊。”譚連民一高興改了稱呼,“這一段太壓抑了,讓咱有話說不出。”
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事情辦得非常圓滿,讓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十分愉快。
吳彩霞回到辦公室,越想越憋氣。她明白這是一個圈套,一定是有人把提拔她的事情給透露出來了,才會導致今天這樣一個結果。
吳彩霞拿起了電話,往李群手機打了個電話,“你能上班來一趟嗎?”
“我哪還有臉去上班呀。是不是有什麼事呀?吳站長。”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吳彩霞停頓了一下,說:“那我就在電話裏跟你說吧,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被宣布停職了,是車站黨委的決定。”
“是那個小妖精把你頂下來的吧?”李群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你不能再把沒有根據的話到處亂說了。”吳彩霞把幹部會上傳達紀委調查結論的情況描述了一遍,並說黨委要對匿名信進一步調查,並要追究刑事責任。
吳彩霞意味深長地說:“話又說回來了,那些事誰又會承認,紀委隻能不了了之。這可不像那些經濟問題,都是有據可查的。”
李群聽出了吳彩霞話裏的意思,說:“說實在的,我給車站領導留足了麵子了,我下崗的事從沒跟我姨夫說過。”
“現在不同了,車站領導說現在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寫信人了。”
“吳站長,我也不瞞你,匿名信就是我寫的。”李群堅定地說。
“李群,你怎麼這麼愚蠢啊,那些事人家都不承認,要是告你個誣陷罪,會把你徹底開除路籍了。”吳彩霞裝作很吃驚,爾後,帶有暗示地說:“是不是求求你姨夫出個麵說說情,我想譚站長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吧。”
李群心領神會,硬氣起來,說:“說什麼情!別以為我不知道,車站那個會議室的裝修就有貓膩,他們用裝修的錢,給分局某些領導家進行了裝修。”
吳彩霞裝模作樣地說:“你可再不能毫無根據地瞎說呀。”
李群說:“瞎說?吳站長,我哪能瞎說,你就瞧好吧。”
擱下李群的電話,吳彩霞又給丈夫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家來吃飯。對方說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她放下電話沒等下班,就去了菜市場。
丈夫回家時,飯廳的餐桌上滿是美味佳肴。兩人坐了下來,錢主任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再追問理由。吳彩霞黯然道:“你總問理由幹嗎,別攪了今天的興致。”
“好興致?在我的印象中,自打兒子結婚後,你也沒像模像樣做一頓飯,不會出什麼事吧。”錢主任說著話,故意用手背去吳彩霞額頭上去試了試體溫。
吳彩霞打掉他的手,跟丈夫講了白天開會的經過,說出心中的怨憤。
“我氣他們自己一身毛病,卻拿別人開刀,你說他們竟然變通了上級批給車站的車型標準,通過常寶學的戰友買來了走私車,這是不是有問題。”
錢主任收斂了笑容,說:“這可是大問題,應該讓打假辦管一管這件事。”
吳彩霞歎了一口氣,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車又不是他們的私有財產。”
錢主任認真地說:“那怎麼行,他們讓我老婆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也讓他們知道犯錯誤被處理的滋味,何況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第二天大小事情接連不斷地發生。先是財務科長於東告訴譚連民說市中直財政監察來財務大檢查,領隊的就是李群的姨夫。這在譚連民的意料之中,隻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看來人家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就是這麼直截了當,針鋒相對。說良心話,譚連民挺喜歡這種性格,總比遭人暗算強。
譚連民正在考慮著如何應付這次突如其來的檢查,辦公室的常寶學來了電話,譚連民接了電話,聽到電話裏的聲音都變了。常寶學告訴他,市打假辦的人開來了拖車,要拉走他們剛剛搞來的兩台車,問他是不是出麵製止一下。
“還製止什麼,人家那是例行公事,先讓他們拉走,再從長計議吧。”
譚連民擱下電話後便到書記的屋裏來說了這兩件事,楊啟才沉吟了一會兒,說:“這是有人捅的,而十有八九與吳彩霞有關。”
兩個人商議著對策,由譚連民去接待財務檢查,楊啟才找人與市打假辦的聯絡。在此期間,電話鈴一直響個不停,兩個人誰也沒有接電話,這時聽到走廊裏有人往這麵跑來,門咣的一聲被撞開了,主管安全的副站長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話都說不連貫了,直到緩了一口氣,才說:“運轉車間出人身事故了。”
安全副站長簡單地彙報了事故過程,說那個調車員人還擠在兩個車勾子中間,兩頭車體還沒有拽開。譚連民頭皮都炸了,眼睛立時充了血,“人還活著?”
“人活著。我已經告訴人去叫他的家屬了,要他們坐出租車火速趕到車站。站醫說,他還能堅持一會兒,如果車體一拉開,肯定就不行了。”安全副站長說。
於東拉開門,說:“站長,財務檢查的人馬上就到,是不是迎接一下。”
“這頭都出人命了,我哪有工夫搭理他們。”譚連民說話的聲都變了。
楊啟才看到於東尷尬地站著,說:“我和站長去現場處理事故,你先對他們解釋一下,我和站長騰出時間來馬上就過去接待他們。”
“於東,你下樓時,叫上李書記和常主任。”譚連民也緩過神來,對楊啟才說:“我想讓李書記全權處理一下車的事,咱倆誰也沒時間,就讓他們去吧。”
財政監察處處長祁一軍一行人來到車站口時,於東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祁一軍的部下有人跟於東打過交道,忙向祁處長做了介紹。祁一軍黑著臉,他見隻有於東一個人迎接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於東的手都沒有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