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室的桌子上,分別放著一部大哥大,一張印著升華公司字樣的名片和兩千元的鈔票。桑德金表兄弟雙手反銬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審問他們的警察麵色冷峻嚴肅,跟個黑臉包公似的一拍桌子大聲問道:“你們是哪裏人?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桑德金緊抿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
大明做賊心虛,緊張地說:“我們隻是從那個姓黃的身上搜了這點東西,什麼犯法的事也沒幹啊。”
沒幹?警官用手一指大明腳下的皮鞋問:這鞋從哪裏來的?你身上的衣服這麼舊,怎麼配得上穿這樣一雙名牌皮鞋呢?
大明被問住了,直接望著桑德金,想他出主意。桑德金畢竟是老江湖,麵對這種場麵算是小菜一碟。他撒謊說:“我表弟是撿的不行啊?”
警官一看,這兩個小子在打太極呢。不給點顏色看看,不知道厲害。他對門外一名警察招了招手,那名警察走過來問:“高警官有什麼事?”
他說:“這小子不老實,想嚐嚐辣,馬上去給我拿一些辣椒水來,我要灌灌他。”
那名警察出去了,坐在木椅上的桑德金心裏納悶:怎麼審犯人還要灌辣椒水的。豈知這是摧殘犯人意誌的一種精妙之法。公安局有明文規定:警察不許亂用私刑,更不許傷害他人之身體,那是屈打成招的行為。高警官不敢違背明文規定,可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想出了這種不傷害犯人的方法。
那名警察手裏拿出一瓶紅紅的辣椒水由外走,大聲道:“高警官,辣椒水來了。”
桑德金嚇壞了,連忙說:“我坦白,我交代。” 高警官的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色,桑德金立馬把綁架黃家千的事和地址說了出來。
高警官不敢小看這件事,連忙采取一係列的措施:一,通報上級市區公安局;二,派人聯絡到黃家的家人;三,派遣一小隊人馬去市區外的小鎮找人。由於升華在廣州有一定的影響力,而升華的總經理被綁架了,警察作為人民的公仆,當然要盡職去辦理此案。
深更半夜,黃太太還坐在麻將室打通宵。她並不知道兒子的事,更不知道家千什麼時候出的醫院。其實,黃家千遇事,在醫院住了一個半月,都是小梅日夜不傍地照顧,她都不曾在兒子做過一點事。
麻將室裏煙氣彌漫,聲音嘈雜,四十多歲的大叔叔一邊抽煙,一邊搓牌:“幺雞”、“東風”叫得起勁,一點睡意也沒有。黃太太伸手摸了六萬,出了紅中,對麵的胖大嫂收了紅中,出了個八萬。黃太太拿起四萬,將牌一推倒,大喊:“和了,和了。”
大爺大嫂伸長脖子過來仔細地看了半天,才無話可說地把錢往黃太太的麵前放。黃太太贏了三百多塊,皮包鼓鼓的,樂得臉上開了花。此刻,兩名辦事的警察找到了黃家大樓,準備把黃家千的事告訴黃太太。誰知按了半天的門鈴,不見一個人來開門,正好小梅還在路上。警察找不到人,轉身向升華公司找去。
深夜,兩名保安站在升華公司大門的左右兩側,忍不住直打瞌睡。
一各警察走到公司大樓門口,衝其中一名小個子保安說:“我是公安分局的,想找你們老板談件事。”
小個子保安說:“你來得太晚了,我們老板早走了。”
另一個小眼睛保安態度傲慢地說:“即使老板來了也不會見你,我們黃總忙著呢。”
那名警察說:“可是我們警方昨天抓到兩個綁架犯,說你們黃總被他們抓了。”
兩名保安驚了一下。那個小個子保安立即說:“我立即打電話告訴老板,你請慢等。”
“老板來了。”那名保安喊。
“在哪?”警察回頭一看,真的,林功成從一輛高級轎車裏走了出來。
林功成這次帶病來公司無非是為了黃家千。他回醫院沒多久,林美麗坐車跑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黃家千被綁架的事。還要求他下令,從公司的保險櫃拿出十萬救人。林功成認為這件事十分重大,也沒遲疑,馬上打電話給王子基去提錢救人。跟著,他想知道事情的發展,便連夜和林美麗一起來到了公司。
保安走過去向老板引見那名警察,並將他的來意說了一遍。林功成正想找警察呢。趕緊拉著警察走進大樓,邊走邊道:“是不是有關於阿千的最新消息,快請告訴我。”
警察和林功成走進貴賓室坐下,開口道:“一個小時前,我們管區的巡警外出巡邏,看到有兩個人行動鬼鬼祟祟,認為可疑,將他們抓獲。經過搜查,我們發現這兩個是綁匪。綁架的對象也不是一般的人,為什麼說他們是綁匪呢,因為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一部名貴大哥大和其他一些東西。讓我們生疑的是一張印有升華電器有限公司的名片。我們知道這兩個一定做過什麼,更知道這東西不是他們的,便連夜審訊。結果得知你們公司的黃家千先生被他們打暈,用三輪車運到了一個城中村。我們已經采取了救人的措施,第一,向上級彙報了相關情況。上級的嚴局長已經指示,一定要找到黃先生,再嚴懲罪犯。第二,通知家屬。我無法通知其家屬,隻有找到你們公司來了。第三個救人的措施是派一小隊警察去城中村找人。今夜我來,一是通知受害人的主管公司,另外想告訴林老板,請您不要擔心什麼,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