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瞧到黃家千沒穿鞋,納悶地問:“你從哪裏來,怎麼這個樣子呀?”
黃家千說:“我是市區人,昨天晚上被兩個壞人綁架到這個地方。今早在這裏轉了個圈,因不識路線,一直沒走出去。剛才,我走到你家門口,聽到我的朋友在喊救命。就管了一下閑事,結果被你兒子追殺。”
老頭說:“原來是這樣,年輕人可真夠俠義的,自身難保了,一也要去管別人,難得。”
黃家千問:“請問老伯,這裏離市區有多遠?”
老頭說:“有十幾公裏呢!我看你別想走了,不嫌簡陋的話,去我家住一晚,明早再走。”
黃家千擔心他兒子晚上會來尋事,說:“還是不打攪老伯了,我們走好了。”
老頭執意攔住他,說:“天這麼晚了,走哪去?你們放心,那個壞兒子暫時一不會回來的,他去外麵花天酒地去了。”
黃家千見是這樣,便和小梅決定留下來。
老頭帶兩人回到家裏,做了夜飯讓二人吃了,又給黃家千端來一盆水,又拿來一雙布鞋,說:“你洗洗吧!洗幹淨了上床睡覺,鞋明天穿。老頭我處境寒酸,老伴早故,隻有一個兒子兩張床。老頭的床在東邊,床被髒,要你年輕人和我睡不大好。反正你和那個女孩是朋友,今晚你們就睡在一張床上吧,沒什麼的。”
黃家千聽了直皺眉,心想,老頭未免太隨便了吧!
坐在床邊的小梅很不自在,暗道:我是個大女孩,怎麼能和男的睡在一張床上呢?如果晚上互相不小心碰到了對方,多不好意思呀!
老頭看出兩人的顧慮,說:“別這樣,老頭給你們抱一床薄毯來,你們各睡各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見是這樣,兩人不作聲了。晚上,小梅上床卷著一條棉被睡在裏頭,黃家千蓋著薄毯躺在外邊,兩人都累了,一合眼就呼呼大睡去。
次日天明,老頭做好小麥饅頭,走進房間,看到黃家千和小梅起了床,便說:“吃早餐吧!我們都習慣吃白花花的饅頭,味道夠香,夠實在。”
黃家千穿上不合尺寸的平底布鞋,試著走了兩步,很輕鬆,比皮鞋穿得舒服多了。他高興地說:“老伯,你這鞋好特別,穿起來人輕了幾斤呢?”
老頭說:“你一定是個大戶之家出身,沒穿過布鞋的吧!” 黃有千笑而不答。小梅扯了扯他說:“出去了,吃了就走,大家都在擔心你呢?”
“是呀,我失蹤了,一定有很多人擔心我。”黃家千一麵和老頭出房間,一麵拉著小梅的手說。
到了外麵,老頭讓兩人在水池邊刷了牙,洗了臉,端上白花花的饅頭和三碗白開水,讓兩人坐下,他自己坐在一條吱吱發響的木凳上,伸出長滿皺紋的手抓了個饅頭咬了一口,對二人說:“你們也吃,別客氣。”
“吃吧!”黃家千伸手從盤子上拿了兩個饅頭,給了一個小梅,自己拿一個吃了起來。
幹巴巴的饅頭對黃家千來說,毫無一點味道,隻是一口香甜罷了。若非身處逆境,絕不會吃它。老頭對饅頭是嗜好無窮,吃了一個又一個,水也忘了喝。
一會兒,大家吃飽了,擦擦嘴,起了身。老頭將剩下的兩個饅頭用盤子罩著,說留到中午再吃。他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領著黃家千和小梅出了門。
路上,黃家千問老頭哪裏有電話機,他想打個電話回去叫人開車來接他。老頭說,路口有家副食店,但打電話比較貴。
黃家千說,貴點不要緊,能打電話就行。
老頭雖然拘僂著背,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但帶著他們一口氣走了上千米,臉不紅,氣不喘,精神好得很。
副食店裏麵,有個尖嘴猴腮的女老板坐在那裏嗑瓜子。老頭用手敲了敲櫃台說:“老板娘,我們要打電話。”
女老板把手一伸,慢條斯理地說:“市話一塊五一分鍾,長途兩塊,要打的話用拿十塊錢押著。”
小梅很不理解地問:“為什麼要先給錢呢?”
女老板口氣很不好地說:“要是你打完不給錢跑了,我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