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熙的思索
整個珠寶店四壁金碧輝煌,那一米見方的大理石地板一塊一塊精確的接壤,高高的水晶大吊燈從天花板上垂下來,那盈亮的水晶,純潔,碎美,折射的波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大廳,一走進,仿佛置身於最美麗最富貴堂皇的殿堂。
“歡迎光臨——”門口的禮儀小姐姿勢端莊,姿態優美。
而冉依顏毫不在意將手中用了的一張擦了手廢棄的紙扔在垃圾桶裏,然後拍拍手,一臉大方的走進去。
身邊櫃台上的售貨員一見到她,都投來溫和而又暖情的笑,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個能消費的大主。
“媽媽,你說這個玉戒怎麼樣——”
在中央的環形櫃台裏,冉雙露和冉母就手挽著手選著飾品,他們手中,現在看的,是一塊菜玉,綠色的玉做成的戒指,那光滑的打磨的精確而優美的圓弧,玉質清澈無雜質,一絲雜質都沒有,水晶燈照射下的光澤,絲絲流動,雖然形狀不大。
但是的確是一塊美玉。
“喲,好難得,冉氏夫人和小姐也來逛商場啊,真是好難得——”下身穿著藍色的牛仔褲,貼身,高跟鞋,越發顯出她纖細而高挑的身材,而上身的白色及肩細毛衫,很蓬鬆,柔軟,脖子的一串水晶項鏈,與下身截然不同,那張小臉,媚而不妖,精致的妝容,讓人看一眼就不能忘懷。
冉雙露和冉母本來正興致勃勃的挑選東西,這是祁家的商場,她們選中了什麼這些售貨員還不是高高興興的為她們打折包好,而且,那眼神裏的尊敬,崇敬,越發使得她們明顯的高人一等,所以,她們盡情的挑選,閑情逸致的談論著每一個東西好壞,這些售貨員不耐其煩的把她們想看的東西一件件擺出來。
陳列在玻璃櫥窗上。
而當冉雙露勾起那顆戒指反複看的時候,就看見冉依顏笑的風情萬種從門外進來,那前凸後翹的誘人身材,而寬肩的針織細毛衫襯托的她雍容大氣,而那精致的如同一張白瓷的臉毫無瑕疵,優雅的步子,如一隻魅惑的波斯貓,看見冉依顏,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驚詫,手中的戒指就穩穩的落在鋪著紅色方巾的托盤內,她今天穿著細腰的長裙,絳色,那流蘇的花紋高檔的布料也襯托出她的華貴大氣,頭發盤起,耳邊落下兩絡曲卷的發,她的頭發有每天有專人打理,所以發質很好,她也穿著高跟鞋,但是,縱然如此,她總還是覺得,跟冉依顏比起來,她的身上,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你——”冉母看見冉依顏那走過來桀驁不馴的模樣,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一臉憤怒的用指頭指過去,那紅紅的唇張開,高貴的綠色的套裝,可能真的是因為身體越老顯得發福,那肉生生的擠在一起,怎麼看都沒有穿出高貴的味道來。
她憤怒手指指過去,原因隻因為剛才冉依顏走進來那得意的笑,那譏誚的語氣,更令人惱火的是她剛剛的稱呼。
她沒有叫她‘媽’,也沒有叫冉雙露‘妹妹’,而是直接叫了‘冉夫人和冉小姐’這種稱呼,萬一被外人聽到那該怎麼辦。
這丫頭,實在是太可惡,現在太放肆了,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內心忙著去譴責冉依顏剛剛的不敬,把冉依顏的罪行仿佛恨不得數落千百遍,但是,冉依顏的眸光隻停留在她那指過來的一根手指上麵那紅紅的指甲油,輕輕的從她身邊走過,根本對她憤怒的態度不值一顧。
但是,冉母始終是老人,她的脾氣和反應沒有冉雙露來的直接,而冉雙露直接一個激烈的情緒就甩了過來。
“冉依顏,你現在怎麼可以這樣,越來越不尊重老人了,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媽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女兒——”
這是人前,冉依顏當然就得充當冉家大小姐的身份,冉太太的親身女兒,而冉雙露,她現在對冉依顏心生不滿,正巧可以借著人多來這樣嘲諷或者說譴責冉依顏,而結果,不管怎麼說,最後的贏家都是她。
“喝,我竟然不知道,我親媽和養女買東西,不帶上親生女兒,媽,你也太偏心了吧——”麵對冉雙露的譏諷和咄咄逼人,冉依顏似乎根本不放在眼裏,她不偏不倚的走上前去,盯著托盤裏紅色的戒指盒,一下子,把冉雙露從中間托盤麵前的位置擠開。
因為冉雙露的身材雖然跟她差不多,但是力氣沒有冉依顏大,在這些常年姣姣貴貴,柔柔弱弱的女人當中,她冉依顏反而算最有力氣的一個,偶爾,欺負人,全靠力氣取勝。
冉雙露被她這樣突然間擠開,身體一個不穩,穿著高跟鞋的她差點一個趔趄,她被逼狼狽的退後幾步,扶到旁邊的櫥窗,才站穩。
“這戒子,不錯啊——”
強行占領了冉雙露的位置,冉依顏完全不顧冉母在身邊那臉上閃動著怒火的表情,她輕笑,一把拾起托盤上的戒指,拿在手中把玩。
“你這個二流貨,這是我的——”冉雙露見到冉依顏把自己心儀挑中的東西拿在手裏,那嘴角帶著笑意,大聲讚歎,那架勢,完全是強行把它取走的動作,她一個冉家正統小姐,何嚐受過冉依顏這種欺負,以前都是她們隨意的欺負她,而今天,她居然敢這樣放肆的想要欺負回來。
這口氣,如何能吞得下,她大吼一聲,然後就是如同潑婦一般想要衝過來想要打架的架勢,但是被冉依顏手中拿著戒指一側身輕鬆躲開,冉雙露差點沒有一頭撞到櫃台上。
那賣東西的售貨員看著這一幕,心裏都著急,感情這事少奶奶和客人在商場打架啊,她們這些職員從來都是見到的高高在上,如貴婦一般的少奶奶,何時見過冉雙露的這幅暴怒的模樣啊。
她們隻是小職員,想要上去勸架,但是根本不敢,誰知道和少奶奶作對的人是什麼來頭,看那底氣足的一般人仿佛不敢招惹,她們又如何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