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祁風熙隻是醉酒,他的腦袋時而清醒,時而迷醉,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然後,因為醉酒的人始終力氣不算太大,最後,臨走把他手中的一個空瓶強行奪了下來,扔在吧台上,武龍便強行帶著他離開。
上了車,回到祁家,已經是深夜了,車停在別墅的台階外,然後雨依舊很大,武龍帶著祁風熙下車才探出一個頭來,身上就濕了大半,冉雙露還有身邊幾個老傭人都一起迎了出來,撐著大傘,然後武龍背著祁風熙一路到了樓上,鞋底已經濕透,一串水漬就跟在後麵。
“少奶奶,剛剛少爺在酒吧裏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他說,‘少奶奶。她不是。她不是。’是什麼意思”
終於在爬樓梯的時候,身邊隻有冉雙露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跟隨在身邊,武龍轉頭,那張四十多歲的棕色膚色的臉帶著陳述氏的疑問。
冉雙露聽到這句話,一下子臉色就變了,變得慘白慘白,腳步就生生的釘在原地,那眼眸裏逐漸露出了一股濃濃的驚慌。
而顯然,武龍並沒有發覺,他本來就算是憨厚的人,他把話講出來,並不是想到了什麼,而是,他根本想不到什麼,隻是單純的覺得奇怪。
但是,冉雙露似乎卻一下子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是她一直的心病,從昨天開始,特別是今天下午,她的心裏就一直掛著一件事讓她隱隱的感到不安,可是,現在,這件事竟然就成真了。
“沒事沒事。少爺酒醉說著玩呢——”等她回過神,首先她知道是要緩解麵前的這位大叔的困惑,不能讓他看出端倪,不能,這件事,一說出去,她和整個冉家,都身敗名裂。
尤其是她,成了騙取別人婚姻的小醜,變成貪慕虛榮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那麼,她又還怎麼能在T市立足。
“你把他放在這兒吧,我來照顧他——”於是,終於到了樓上的臥室,冉雙露指著床,終於可以擺脫這個男人了,他剛剛眼神裏的那種疑惑,看的冉雙露心驚膽戰。
“那好,由你照顧少爺,我上樓去了——”司機大叔朝著冉雙露禮貌的點點頭,然後一臉憨直的臉額頭上的水也不擦就轉身離去,離開臥室。
“喝。來喝……”終於,床上的男人有迷迷糊糊的醉意朦朧的喃喃,很豪氣的聲音。
但是那聲音,卻嚇了冉雙露一跳。
看著此刻躺在床上醉意沉沉的男人,冉雙露最終也懶得管他,她更害怕另外一件事兒,要是真的知道了真相,這件事可不小啊,要怎麼善後才好。
她一個人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卻根本拿不定主意,最後,她抓起床頭的電話,這種情況,隻有找爸媽了。
電話通了,裏麵傳來睡的慵懶的帶著睡意的聲音,電話是冉母接的。
“喂——”
話筒裏一個女人的懶懶的聲音,看來冉母已經在這麼時候,深夜,已經睡著了。
電話接通,冉雙露卻根本不敢在臥室裏接,她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祁風熙,心裏還是很緊張,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祁風熙是不是真的知道真相,可是電話不能在屋裏裏麵接,萬一被他聽到,她轉身去了陽台,然後,回頭還不忘吧落地窗拉上。
“喂,是雙露麼,怎麼不說話——”
冉母在電話那頭明顯提高了音量,而聲音也陡然的清晰了好多,可能也是因為女兒大半夜打了電話來卻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出了什麼事兒,一下子來了精神。
“媽——”終於,冉雙露低聲焦急的語氣叫了一聲媽,她的聲音也壓的底底,因為她怕講話大聲了會被房間的祁風熙或者仆人萬一躲在哪個角落聽到。
但是,才一聲叫出口,那聲音,像是快哭了般。
“那件事,我估計熙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她對著電話,接著說道。
而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陡然帶著吃驚的語氣和音量:“雙露,你怎麼了,你這孩子,怎麼這個語氣,什麼事情知道了……”
聽到母親那急切的語氣,冉雙露更覺得惶恐。
“媽,我覺得訂婚那件事,祁風熙今天已經知道了,他昨天一晚上沒回家,也不給我電話,他平時不是這樣的,而且,今天也沒有回來,我電話打不通,叫武叔司機去找他,結果,武叔好像聽到他說‘我不是真正的少奶奶’,媽,怎麼辦,我好怕,萬一他真的知道了怎麼辦——”
“怎麼會知道呢,這件事除了冉依顏和我們,沒人知道啊,傻孩子,你是不是多想了,而且,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媽替你頂著呢,怕什麼——”
尹瑞琴始終是在世上闖過的人,所以,處理事情比冉雙露好上很多。
而聽了媽媽的話,冉雙露的情緒似乎是真的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媽,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先別那麼擔心啊,看看情況再說,你已經說了昨天,那麼就是說就算祁風熙已經知道,但是已經是昨天就知道了,為什麼他還一直不說出來呢,那麼,就說明他也有顧慮是不是,事情還沒到不可回轉的地步。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泄露出去的”
“說到底,還是你當初太信任冉依顏了,你怎麼知道她遲早不說呢,她可是一直恨你換了她這樁婚事,她那麼不甘心,你怎麼還能肯定啊——”突然間,冉雙露就恨恨的抱怨了起來。
“她有把柄在我手裏,她媽媽那塊墓地,是我花錢買的位,媽媽的墳墓對一個女兒意味著什麼,她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