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的風冿揚還沒有這樣被人用筆砸過,抬起來的臉,就黑了,但是抬頭,小娃娃也什麼時候早早的沉著臉,瞪著他,憋著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樣,要哭不哭……
“小東西——”
再說也是老爸,而且正在忙正事,這小東西要臨時搗亂,他能不氣麼,但是氣,也不敢真生氣,冷沉著臉,提高音量,故意逗著嚇她。
但是小東西對風冿揚的黑臉根本不怎麼怕,不好玩了,這個筆一點不好玩,她玩膩了,但是見風冿揚都不怎麼理她,所以生氣,就抓起筆,給風冿揚賭氣扔過去。
此刻感覺到老爸在凶她。
小腿在桌麵一蹬。
“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一哭不要緊,聲音整個辦公室都聽得見,而且,那晶瑩的淚痘痘不停的往下,讓風冿揚嚇了個沒撤。
急忙抱在懷裏,站起來,心肝兒肉的亂哄。
在旁的林庭聖一臉的無奈,真不知道過去堂堂的風少,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被一個還沒有一根手臂長的小東西給磨的不服軟不行。
所以,男人還是別太快有孩子,至少他的性格,是沒有這份耐心。
沒有辦法,合作討論不下去,資料帶上來隻有在旁邊等,等著這個大男人將他的小祖宗先哄停息了再說。
但是,就在這時候,滴滴滴。他的頭才抬了一半。哪裏水就落了下來。
淋在資料上,也淋在他拿著資料的手上,風冿揚也是兩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褲子好像熱乎乎的。
“啊——”
“啊——”
又過了一秒,兩個大男人才集體反應過來是尿尿了。兩聲驚叫此起彼伏。
原來,剛剛,小家夥的紙尿褲在桌上亂蹬的時候蹬鬆了,而風冿揚將她抱起來的時候沒有發覺,然後小丫頭又剛好尿尿了。
就釀成了這起悲劇。
林庭聖一向有潔癖,將手裏的資料一扔,立馬衝向衛生間,嘴裏還不饒過。
“風冿揚,你這個混蛋。”都是他把孩子抱進來。
風冿揚更急的是孩子身上的褲子有沒有打濕,但是,他始終是男人,弄這些東西始終還是很笨拙,不在行。
好不容易,放到沙發上,將孩子的淋濕的紙尿褲脫下來。
對著孩子的腿,左右的摸摸,還好,剛才紙尿褲隻是鬆了,從旁邊側漏下來,而且他是抱著的,孩子將尿都順著淋到他的褲子上,小家夥的絨褲沒有打濕的太多。
“怎麼樣,要換尿不濕麼——”洗幹淨了手,林庭聖還是覺得不忍心,出來問。
“要——”風冿揚正式的說道,一邊繼續給孩子檢查衣物。
“辦公室裏麵有備用麼——”
“沒有,所以,你去買——”現在隻有兩個男人,除了林庭聖就是他,他要照顧寶寶,所以,隻有派林庭聖。
“我——”
林庭聖聽到這句話臉瞬間變暗了,他都擔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額上無數條黑線,他一個大男人,T市有名的花心與權勢並存的豪門少爺,玩了無數大小的女明星,優雅與尊貴並存,但凡是個人見了都得讓道林家大少,現在,去超市買紙尿褲。?
“快點,我女兒要是著涼了,你找你算賬啊——”身邊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
“要不,我幫你打電話給哲啊——”他說的榮天哲,主要是他去買尿不濕,他怎麼想,怎麼有失身份。
“林庭聖——”風冿揚傳過頭,冷冷三個字,銳利的眼神轉過來。威力十足……
“好好……”林庭聖妥協了,舉手投降。
“我見了人怎麼說——”他從來沒有買過這個。他林庭聖的威名就此毀於一旦。
“五個月大的嬰兒,你問售貨員拿那一種——”男人傳過來的臉上,絲毫沒有玩笑的成分……
林庭聖也知道,隻要涉及到他家裏這兩個女人,就開不得玩笑,以前吧,不過一個大的折騰人,現在又添一個小的,更加折騰人。
等林庭聖出去,眼有不甘的看向沙發上那個麵對他的小崽子,依然是那胖嘟嘟的小臉蛋,對著他此刻卻是笑的歡愉。小臉嘟成一團,咯咯的笑聲……
笑。笑個屁你啊——如果不是看在你老爸的份上。林庭聖是一肚子怨氣,但是卻根本沒處發。
結果,尿布是買上來了。
將小東西平躺著放在床上,兩個大男人低著頭就在那裏麵對著買回來的紙尿褲犯難。
“這個怎麼穿,你知道麼。”風冿揚蹙著眉,看著包裝上麵的使用說明,漫不經心的問林庭聖。
“我家裏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小孩子,你問我——”林庭聖差不多想叫‘天’。
“那你小時候的紙尿褲是怎麼穿的,還記得麼——”男人依然蹙著眉頭,拿著一包紙尿褲,感覺很力不從心,轉頭問。
林庭聖立馬滿頭黑線,受不了的立馬就要抓狂,平息了好久的心平穩下來。
“我那麼小,我怎麼記得,而且,哪個孩子的紙尿褲是自己的穿的啊,如果自己能穿那還用穿麼——”林庭聖都要被麵前這個男人給折磨瘋了。
“我家有老媽子,要不,我打電話叫過來給你問問——”
“算了,我自己來吧。”風冿揚想了想,他不信以他的智商,穿不了一個紙尿褲。
“你老婆不是經常用著玩意,你沒有見她怎麼用——”
“我老婆跟她用的不是一種型號,你知道,我老婆用的比較小,沒有這個大。”他將紙尿褲展開,比劃了下:“我老婆用的東西就是一個長條的,很簡單,但是你看這個還有這麼一個洞。這邊開這麼多。怎麼設計成這樣,傷腦筋——”
“你也做了幾個月的老爸了,你也沒見你老婆怎麼給小孩穿這個,真失敗——”
“呃。我會穿外麵衣服和褲子和鞋子,但是這個東西一直是我老婆在弄吧——”
風冿揚淡淡的語氣,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敗,兩個人邊說邊試,結果,弄了幾分鍾,還是摸索出來了。
但是,那天晚上抱回去,孩子還是感冒了。
冉依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因為孩子抱回去的時候,濕的邊角都穿幹了。
然後那天夜裏就感冒,發高燒。
冉依顏被折磨的一整晚睡不著覺,第二天,眼睛頂了兩個黑眼圈。
抱到醫院去輸了幾天的液,孩子的燒退了下來,小臉卻始終蒼白蒼白的,不見紅潤,風冿揚眼看著心裏焦急,也無法可想。
隻是以後再也不敢把孩子胡亂抱出去了。
經過了一個星期,寶寶終於有點好的跡象了。
今天是回山莊的日子,大大小小的聚在一起。
看見寶貝,風家一家人笑的合不攏嘴。
特別是風家老爺子,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到曾孫女。
從回去到開飯之前,幾乎一刻手都沒有放開過孩子。
老爺子喜歡小孩子是眾所周知的,但是看見如此喜歡一個小孩子的程度還是見所未見。
寶寶的臉都快被他親腫了,連奶瓶遞過去都要自己親自來喂。
看見老爺子高興,風冿揚也高興。
風允兒更是一向喜歡孩子的,想搶著抱過來,但是被老爺子緊緊霸占著,沒有辦法。
漂亮的小孩子誰都喜歡,就算是一向不算待見冉依顏的風爸,都偶爾會過去笑著逗弄兩下。
而且孩子就像有靈性似得,才幾個月大,很能認人,見到陌生的人抱她會哭,但是身邊的親人抱她就乖乖的,不哭不鬧。
家裏麵唯一不太吭聲的就是大房一邊的人,二房的人歡笑聲越高,大房那邊的人越沉默。
等了好久,終於到開飯的時間了。
全家大小都陸陸續續的上桌。
山珍海味,魚翅鮑魚每次聚餐的時候餐桌上的菜也特別的豐盛。
要什麼有什麼。
小家夥已經是六個月了,家裏都準備讓她吃些水流的吃食,不依靠母乳和奶粉。
傭人端了給小家夥熬的稀粥。
“把寶珠的飯給我,我來喂——”
在餐桌上,人人都吃的盡興,不期然的老爺子會開口講這句話,大家都愣了一下。
誰都沒有注意到,風明輝的臉色驟然間暗了一下。捏著勺子的手指有些僵硬。
而冉依顏,包括其他人,連風冿揚也沒有想到,老爺子會對一個才六個月的小娃娃如此的看重。
傭人走上前去,恭敬的道:“老爺,還是我來吧——”
誰都知道讓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去喂小嬰兒是一件困難的事兒。雖然老爺子的身體也還硬朗……
“讓我來——”老爺子固執的說道。
而懷中的寶貝咯咯的笑聲,看起來依然可愛的緊。
“姆。姆……”
漂亮的大眼睛,歡喜盯著冉依顏,又模糊不清的吐出兩個字。小短腿站在曾祖父的腿上,小手撐在白玉大圓桌上,歡喜的拍打著桌麵,一個勁的衝著母親笑。
冉依顏覺得眼眶有點潤,她的寶貝女兒啊,嗬……
“來,寶珠……給我們家的小重孫喂飯飯——”
老爺子也樂嗬嗬的,語氣裏有說出的無限的寵溺。一把將小家夥從桌子上抱下來,拿著勺子一口口的喂她。
“哈哈,寶珠,這就是我老爺子的掌上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