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片刻,她頓了頓:“你以後不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情願的事兒。”

“好——”沒想到,這次,這個男人居然什麼條件都不講,帥氣的往上吹了吹自己額前的發,一口就答應下來。

風冿揚在找人秘密的籌辦婚禮,場地,自然還是在山莊裏。

因為,這一次,他想給冉依顏一次正式的,大型的婚禮。

然後,地點選擇山莊不是別墅,是因為,親人和長輩都在山莊裏,而他,希望他很冉依顏的婚禮能得到所有人的鑒證和祝福。

而冉依顏不知道,她還在忐忑。

這些天,她一直在別墅,她知道風冿揚派了些人出去,采購置辦婚禮上的材料,他的動作那麼快。

快的讓她不是幸福,而是忐忑。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做什麼事兒都目的性太強,自從他答應她不再逼她做任何她不情願的事兒,他就真的沒有逼過她,對她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幾乎是很聽她的話,是一副極力的不招她生氣的範兒。

但是,冉依顏卻一直覺得這事兒來的太順利,太快,她的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是心的感覺不對勁,她當初也是在他的一翻蠱惑下答應結婚的,但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呢。

而風冿揚是不是真的就改好了呢。

他的內心是否跟他現在的表情一樣真的無害呢。

他現在越退,她越不安。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用手撐著桌沿差不多幾個小時,心裏似乎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又在矯情了。

又在敏感了。

從大門口一如既往的明媚光線裏,劉媽走進來,青色的工作服,白色的圍裙。

“少奶奶,外麵有人找您——”什麼時候,傭人叫她的稱呼也已經改了。從夫人又變回了少奶奶……

她已經不去在意這種稱呼。

“什麼人——”她的姿勢是慵懶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然後,手從桌沿邊放下來,轉頭看向劉媽。

“是一個老奶奶。我也不認識,看那行頭應該是鄉下來的——”

“鄉下——”冉依顏聽到這個詞,聲音忍不住揚起,然後轉頭過去,眼眸睜的大大。

那卷曲的睫毛根根上揚,隻看到晶瑩清澈的水眸裏有驚訝。

“是啊,鄉下,看那樣子年歲還不小呢,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在外麵拿著手帕擦淚呢,求著我們給通報一聲,否則,我那裏肯來打擾少奶奶——”

冉依顏越聽眼眸裏的詫異越明顯,鄉下,她不記得自己有認識的鄉下人啊,難道是媽媽說的舅舅家的親屬。

她想了想,七老八十,這麼毒的太陽光,立馬還是讓劉媽叫老人進來。

一想到大門離別墅的路程還有那麼遠,她每次走差不多要走半個多小時,想了想覺得這樣叫老人走進來差不多要走上一個小時的路程,是有失偏頗的。

然後,她叫了司機去門口接。

最後,冉依顏在靜默裏緩緩等著,她一直想知道,這老奶奶到底是誰?

然後,車子緩緩的駛入噴池廣場,然後,車停下,許久,才看見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從外麵進來,是個老婆婆,滿頭百花的頭發,其實劉媽說七八十歲都是不準確的。

冉依顏覺得至少有九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青色的舊時的粗布大褂。

老人拄著拐杖在客廳站定,那渾濁的老眼,似乎站在地上站了良久,然後一個個的對著大廳的人看,目光一一的掃過劉媽,其他青年的傭人,最後,才把視線落到冉依顏的身上。

隨即,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老人居然將拐杖緩緩的放倒在地上,然後,本來就佝僂的幹瘦的身子就那樣一隻腿先跪下來,然後,又開始曲下另外一隻腿。

她在下跪,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冉依顏也是驚著了,這麼大的老人給自己下跪。

“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劉媽,快吧老人家扶起來——”冉依顏有點緊張,身體無由來的退了一步,然後手指揮著身邊站著的劉媽。

而劉媽也急忙上去,拉扯著老人,叨叨絮絮的念到:“快起來勒,你老人家這是幹嘛,你行這麼大的禮要幹嘛啊——”

“我知道你們有錢,富貴,我們都是窮人,我們高攀不上,但是,夫人,求求你,就憐憫一下我這個八十歲老人思念孫兒的心,他老子娘都死了,是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的,他去日本的錢都是我把自己的嫁妝賣了,才送他出國深造的,但是,沒有想到,他一回來就闖出這麼大的禍,現在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早就知道早就跟他說不能那樣做,但是,可是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聽話呢——”

劉媽去拉扯老人的時候,老人非但不起來,反而跪的更直,拿著手帕,一張黃色的手帕開始抹滾落的老淚。

“老奶奶,你快起來啊,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冉依顏站在旁邊,似笑非笑的臉龐,勉強的擠出一點笑意來,對老人,她是即恭敬又還是有點害怕。

她很害怕無理取鬧的老人……

“夫人,孟旭啊,我的孫子,難道你不認識麼——”老人抬起頭,那蒼老的哭聲裏有一種無奈。

而冉依顏眼眸猛然睜大,身體仿佛觸電般一顫,然後僵直了。

“他被人抓走了,幾天前,就在老家,還在吃午飯,他就被幾個大男人衝出來打了一頓,打的滿身都是血,我想報警,可是又不敢,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然後,他們打完了他,又把他帶走了。我哭,我心都哭痛了,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而且,他又沒有父母,是我一手將他拉扯大的,這孩子,平時裏就是那方麵不好,我叫他別和那些女人來往,可是,他偏不聽,偏不聽——”

“這次,我打聽了好久,都沒個脈絡,後來,我知道他身邊有個同夥,才知道,這次是風家,風家,這小子,總是讓我操不完的心——”

老人越說越傷心,那聲音了全部都是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