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去將就他。
因為,這樣的活著,她也很累……
自從風冿揚回到餐桌上,也沒有人開口,都默默的低頭吃飯,寶珠嘟著嘴,眉不規則的擠在了一起,因為她碗裏放了一塊肥肉,她不想吃,吃不下,但是又不知道該不該扔……
許久,小沙拉終於從後麵繞著小步過來了……
似乎看見全家人都不待見她,小家夥是聰明的,知道剛才犯了事,所有人都不喜歡她了,否則,老爸打她的時候外公外婆媽媽姐姐,坐著的人一個都沒維護她。
但是,這種情況下,找媽媽最正確了。
媽媽最溫柔……
小家夥故意磨磨蹭蹭走一步張開小腿,彎著繞道冉依顏身後……
“媽媽……媽媽……”小家夥從後麵去扯母親的衣角……
冉依顏轉頭,就看見小家夥那臉上哭過的兩行痕跡,整張臉眼淚鼻涕摸的像個大花貓,加上剛才那小手一直在抓菜,油膩膩的,全是往身上臉上抹,看的即生氣又心疼……
“嗯——”冉依顏溫柔的應著,回頭,一個轉身伸手將孩子抱到自己懷裏,然後叫傭人拿沙拉的碗重新盛飯過來,她知道剛才小家夥隻顧著玩,哪裏有吃飯,舀的小半碗都被她拿著勺子全部耗到桌上,然後,混合著菜,大勺大勺的重新喂她吃。
冉依顏知道小東西一向都懂得看形勢的,此刻,沒有老爸的幫忙,外公外婆也不幫忙,隻有媽媽一個人沒嫌棄她,坐在冉依顏懷裏很乖,冉依顏喂她一口,就主動湊過小嘴來吃,冉依顏覺得從放在風家之後,沒有那頓飯喂的像今天這麼順利,她這麼乖……
看來,孩子還是要凶點才行。隻是她一直都不大凶的起來……
終於喂她吃完了飯,冉依顏之前就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然後在她吃飽之後將她放下地,風冿揚就站在後花園的口子裏抽煙,沉默的抽煙。
而冉依顏對著他的背影久久的看了一眼,他每次那樣的沉默總是讓她擔心卻又心疼,但是,真的想要過去勸慰點他什麼,她又覺得完全是去找虐,因為她不明白他到底每天沉著臉的原因,她找不到勸慰他的理由,所以隻能回頭,和冉母一起收拾碗筷。
小沙拉挨了一頓打,很怕爸爸不再理她了,故作的跑過去,想看看爸爸還有沒有生氣,但是,又怕爸爸發現她的小心思,總在風冿揚周圍晃,故意晃,就是想讓風冿揚發現她,但是又不近身,也不叫爸爸。
因為她還記得風冿揚剛才用手打她屁股了……
小孩子的心思其實是很豐富的,哪怕隻是幾歲的孩子。連四歲都不到的孩子。
其實,她這樣的舉動是把風冿揚逗樂了,風冿揚也看得出她這是什麼意思,他轉頭看她,那俊美的臉孔突然轉過來,對她,溫柔的笑,笑意很純粹,很明淨。
將煙蒂滅了,然後幾步走過來,就把小東西重新又摟在懷裏。
他是父親,怎麼會跟自己的女兒生氣,就算冉依顏讓他生氣,但是,他也不會把氣過道女兒身上,隻不過,剛才在飯桌上,是她太淘氣了,於是情緒被惹火了的綜合的結果。
將沙拉摟在懷裏,然後,小丫頭立馬咯咯的笑起來,明明是長長眼睫毛裏的淚痘痘都沒有幹,又立馬高興起來了。
而風冿揚,每次抱著孩子,心裏就覺得暖暖的,想剛才,他可是卯足了勁,對著她屁股狠狠給了幾巴掌。盡管她哭著叫爸爸,他還是幾個巴掌打下去,打的小東西的屁股紅紅的。
事後想來,還是有點後悔和心疼。但是這小東西也實在頑劣,不管管不行了。
好久,冉依顏陪著冉母收拾完了碗筷從廚房出來,然後有點疲倦的把圍裙解開,然後隨手放在客廳的餐桌上。
然後,冉父要去郊外的塘口釣魚,這是每個周末冉父都會去做的事兒……
冉母不會攔他,任由著他去……
老人都會給自己找點娛樂的事兒,作為平時生活的消遣。
而風冿揚也拉著兩個寶貝女兒一起去塘口,跟著冉父一起釣魚,不管怎麼說,女婿跟丈人多相處,能拉近距離。
而冉依顏就不去了,她對釣魚沒有興趣,而且也根本不會釣,兩個寶貝女兒在身邊又總鬧得她頭疼。
她和冉母一起在家包餃子,作為晚餐,可以讓他們回來的時候有晚飯吃。
手工餃子味道好,自己做的幹淨,口感也好,就是需要人一個個去捏,費時間。
所以,冉依顏正好留在家裏,幫著媽媽夥同傭人做手工的餃子,切餡兒,然後一個個的包。
因為冉父選的地方是郊外的一個小村落,這裏,沒有人認出來他是誰,而且這一帶是地道的農民,根本不認識什麼商業人物,什麼豪門大族的少爺,沒有多少人認識,就算恍然間被認出來了,農民一般也比較樸實,也就驚訝的兩笑,抽一袋子含煙,就躲的遠遠的了。
塘口其實是一個小型的水庫,有堤壩,另外一邊是綠油油的稻田,這正是七八月份,陽光帶著稻穗花香,樹上蟬鳴,田裏蛙聲。
處處都是夏季的氣氛。
車裏放著足夠的食物和水,還帶了寶珠和沙拉的零食,這個地方,也不隻他們一戶人家來釣魚,附近的居民,包括城裏的一些周末來度假的居民都會來釣魚,三三兩兩,人有,一去有兩三家人已經架起了魚竿,然後,冉父找了一個比較偏僻安靜的角落,自己理線,穿針……
“風冿揚,你打理了那麼多公司,手裏掌管著如此多的財富,可以說你的確有本事,年輕有為,我一直雖然不喜歡你,可能是因為你太過強勢,還有可能是因為你是風家的人,風家的人一直對我敵意,所以,我不喜歡你也是正常的,但是卻還是欣賞你,你今天跟我出來,其實我真的沒有意想到,其實,不管你多有錢,多有權,你始終還是有缺點的,簡單考你一下,你認識你麵前的植物麼——”
冉父取出小板凳坐下,然後在一顆白樺樹下,斑駁的樹枝下,慢條斯理的理著魚線,一邊跟著風冿揚說話。
其實,在冉家,他很少叫‘風冿揚’的全名,因為,這樣就顯得太過生疏了,每次,女兒在家,他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他是自己女兒的丈夫,所以,對他也客氣很多,還有一點就是,風家的確有權有勢,他客氣一點也是應該的。
但是,現在,在這個鄉土氣息濃鬱,隔絕了城市的喧囂和繁華,他們兩個,現在仿佛就是普通的人,風冿揚的身上不再有那種奪目的光環,然後讓人喘不過氣,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長相俊逸的一個普通的年輕人。
所以,他想在一個平等的台麵上跟他講講他的心裏話。
上午,他想他抱怨冉依顏,抱怨他的女兒,其實,作為父親的他不是有意的要袒護自己的女兒,冉依顏身上的缺點是存在的,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女兒受的傷害也不少。
自己的孩子,誰說不心疼呢。
說不心疼都是假的。
而風冿揚不知道冉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還是酷酷的,帥帥的,手插進自己的長褲的口袋裏,然後站在旁邊,臉上的神情不變。
“不認識——”好看的唇角,輕悠的吐出三個字。
“我來陪你,是看在冉依顏的麵子上,因為你是我嶽父,而不是我個人對你有多少感情,我隻是覺得這是我的職責,我做到我應該做到的,就如同我對你說的,冉依顏她一點都不體貼我,因為她作為我的妻子,卻根本沒有做到人妻該盡到的責任,所以,我心裏會不舒服——”
男人修長的俊眼,無謂的看他,那微翹的薄唇,不經意間就泛起一絲譏誚。
“而且,你這些東西,我不需要認識——”他的眼眸,望向的那些稻苗。
冉父愣住了,他不知道風冿揚會跟他說這樣的話。這種感覺,讓他突然間緊張了起來,似乎以前的那種對這男人的危險感,現在又一次重現。
“其實,我這次來,很想問你要一樣東西,冉依顏現在每天拿這件事兒壓我,折磨我,折磨我連覺都睡不好,所以,我說你生的女兒不懂事兒——”似乎,又提到了煩躁處,他又一次重複了這樣的話語,看了冉父一眼,似乎對是一種抱怨。
“自從她跟我離婚之後,她的戶口應該是遷回了冉家,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她就是冉家的人,所以,她的戶口,是不是現在還在你的戶口本上——”男人深諳的眸,瞟了坐在地上的冉父一眼……
冉父的眸子裏有種掩藏不住的驚訝:“你。你是要幹什麼……”
“你的女兒本來就是我的人,我的老婆,我想你這點是相當清楚的吧,她現在根本沒有條件嫁別個的男人不是麼,難道你不知道,她一直拖著我們的婚禮,不肯跟我複婚,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吧,她還在猶豫,她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嫁給我,但是,我卻沒有這個耐性,我要她,要讓她進我的門,所以,我手裏隻要有她的戶口本,那麼,結婚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