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往哪裏跑——”男人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氣息起伏。
將女人扔在地上之後,男人側轉身,然後‘嘭’的一聲,一下子將門合上。
然後坐在冷地上片刻後,女人似乎才分清形勢。
怕,她突然覺得很害怕,然後麵對男人轉過來的冷沉側臉,那眼眸那麼毒,一點點的尖細的眸光仿佛要在她身上刺出很多個洞來。
“放我走——”她驚恐的眼眸向上看他,此刻的男人,站在她麵前,那麼高壯,碩壯,高挺,如山一般在她麵前屹立不動,隻是站著就是端端的給人壓力……
而他此刻的臉色,麵無表情,那深邃眼眸裏細碎的寒光,似乎一寸一寸包裹著她細軟的身子。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正是因為這樣,他什麼都不說,才更加的害怕。
所以,她說放我走這三個字聲音在打顫。
看向他的眼眸,滿滿都是驚恐。
“不許跑——”忽然,男人蹲下,一隻腿著地,隻是為了跟她的高矮齊平,但是,盡管如此,她坐下,他蹲下,他還是高了她一個頭。
“你這個變態——”他隻是簡單幾個字,而冉依顏卻聽懂了這裏麵滿滿的威力,她罵了一句,恍然間卻覺得滿滿的無奈,她知道他是變態,但是除了罵他,什麼都沒法做。
她用手腕將膝蓋圈起來,然後讓周身呈一個戒備的狀態。
“你不是人,你就是個變態——”她恨,真恨,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看穿他的假麵具,在冉家的時候,他說她需要她,他說她忽略他他會很難過。
她真的以為他軟弱到需要她的愛和關心。
但是,結果呢,他的哄,他的誘,然後他一次次的說的那些懺悔的話,都是他拿來做戲的,一把他逼急了,現在才是他的真麵目。
他的強硬手段就出來了。
“寶貝,你要明白,你的做法決定老公的做法,這之前,我真的想給你自由和尊重,我愛你,我在冉家跟你說的那些話,沒有騙你,這世上,隻有一個冉依顏,同時也隻有這樣一個愛冉依顏的風冿揚,或者,我愛的方式強烈了點,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傷害你的心裏和身體分毫——”
“如果你夠聰明,就能聽懂我說的這些話,你對我的態度決定我愛你的方式,之前的我錯了,之前的是錯了,我給你說對不起,但是,如果我也告訴你,這種事兒我不會給你保證我不會再犯——”他的手抬起她的光潔的小巴,一字一句說的不無認真。
“但是,我希望你盡可能多的理解我,不要因為這樣就自己怕的要命,然後跟我唱對台戲,你要記得隻要你跟我鬥,那麼,你就隻能給你自己找麻煩,我警告你,不許跑,跑了我對你的信任就沒有了,而且被我抓回來,你的自由就會進一步減少,我相信你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你的戶口簿放在我這裏,由我幫你保存著,你放心,安全的很……比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他說完,而冉依顏也含著淚水聽完,頭發依然濕噠噠的披在肩上,那清理的小臉卻一言不發,眼眸直直的盯著他。
而風冿揚見她不開口,知道她自己的話聽進去就行,站起來,將梳妝台上那暗紅的戶口簿閑適撿在手裏。
戶口簿,說白了就是一個女人的自由,全部自由……
冉依顏眼睜睜的看到他悠然的撿起她的戶口本拿在手裏,然後看到他修長的腿,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反鎖的門,然後長腿跨出門去。
直到咚咚的下樓梯的聲音從門口傳入耳膜,女人似乎才有了表情,那清麗臉上滿滿的恨意,濃濃恨意。
“啊——”一聲飽滿無奈,憋屈,憤怒撕聲怒吼。然後無處可發泄的怒氣。她盈滿憤怒的眸子在房間裏溜了一圈,卻沒有觸手可砸的東西,忍無可忍,將手裏的拖鞋取下來,衝著門口狠狠的砸出去。
然後樓道裏一道雜聲的金屬回聲,大概是鞋子不小心扔到了雕花金屬護欄上,然後彈回來的回聲。
然後,女人仍不住捂住臉,坐在冰冷的地方,無奈的邊嚷邊哭出來,因為心裏的憋屈和怒氣,讓她無處發泄。
這個男人,她恨,恨將她對他那一點點依存差不多都消磨掉了。
她怎麼愛他,根本愛不起來。
不愛,卻也害怕,害怕他說的話,讓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除了哭,她都不知道怎麼辦。
兜了這麼大一圈,她才知道,他還是這個樣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他改變,到底是有多難。
簡直是奢望。
這個男人,簡直讓人討厭的不是一點半點……
怎麼辦。可是。該怎麼辦……
她獨自坐在冰冷的地上,咬著手臂小聲的哭,哭他的可惡,也哭自己的無可奈何……
深夜,他出去了,整棟別墅,隻能聽見自己的來回嗚咽的哭泣聲……
第二天,她從床上醒來,半夜是她哭累了,自己爬上床去的。
他沒有回來,她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沒有回來。
其實,風冿揚約了幾個朋友出來打通宵的台球……
“非進不可——”叼著煙,男人趴在台球桌上斜著眼對比著角度,然後,最後一顆彩球,出杆果斷,果然,‘嘭’的一聲,場桌全收。
周圍的人都不禁叫起好來。
林庭聖走過來,拍肩:“揚,再半個月是你生日吧,說起來,你每天都沒有好好的過,這次,由哥們幫你操持——?”
而麵對林庭聖的殷勤,風冿揚無謂的吹了吹杆頭。
“算了吧,每年都沒折騰,今年也不想折騰,到時候,老規矩,請幾個人吃飯,玩玩得了。”
“要不,出個新鮮的花樣,由你們定——”許久,男人想了想似乎還是有點不甘,的確,他每年的生日都沒怎麼過。
給冉依顏倒是過了幾次。
“如果我結婚的吧,就看著辦吧——”許久,男人想了想,還是先把結婚這件事兒先處理了比較好。
林庭聖還想說什麼,但是見風冿揚不開口了,自己也懶得再開口。
冉依顏早上起來,頭漲疼,大概是昨晚睡的太晚,而且,又氣又傷心。
她覺得自己每天被這樣氣,都會變老的。
一個人,清晨在後花園裏坐了一個早上,然後快到中午時候,又回到了沙發上。
本來就鬱心的女人,當一個人單獨呆著時更覺得心情煩悶。
中午,才剛到十二點,小沙拉就回來了,背著一個髒髒的小書包,全身也是沙土,就從大廳外,被保姆牽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了。
“媽媽,媽媽——”小丫頭一到客廳,進門了書包還未放下,就開始叫歡愉的媽媽了。
小指頭不停的繃起書包帶玩著,髒髒大花臉,粉紅的小短袖還有小褲子都沾著大片大片的泥土,露出來的小胳膊,幾條被抓的印痕。
兩個雞毛毽子又歪歪的嗒慫在圓溜溜的大腦袋上。
她嘴裏叫媽媽,但是根本進來沒有理會冉依顏,書包也沒放,手也不洗,然後就奔向餐桌了。
其實,冉依顏現在對風冿揚的失望,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就算是孩子,她都根本上不了心,而且,這兩個孩子,根本就與她不親,現在到了風家,傭人這麼多,根本都不怎麼需要她了,山莊裏的人也時不時把孩子接上去,她跟孩子培養感情的時間更少了,孩子也不聽她的話,一想到她們姓風,她心裏總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看到沙拉那髒髒的小手就爬上桌子的時候,她還是過來了。傭人一般都根本不管這兩個孩子衛生,畢竟隻是傭人,孩子不是她們的孩子,而是小姐,是主人,如果孩子犯錯,她們又不會教養。
所以,冉依顏少不得過來帶沙拉去洗手,但是,將孩子拉近水龍頭麵前,將袖子給小丫頭全部弄起來時,才發現小丫頭左手臂上被人抓的印痕,從手肘到肩,幾乎全部是很長一條條的印痕。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冉依顏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連忙朝外麵,疊聲。
“卿姐,卿姐——”卿姐就是風家別墅專門照顧小沙拉的保姆。
但是小丫頭明顯沒有發現母親驚愕的表情,她覺得好玩,一個勁的玩水:“嘻嘻。嘻嘻。”
卿姐聽到冉依顏焦急的疊聲的聲音,手忙腳亂的過來。
“卿姐,這是怎麼回事兒——”挽起沙拉的手,看著那被抓的印痕,冉依顏覺得心都痛了。
“這個。上次不是說了麼,幼兒園裏,總有一個中班孩子,比小小姐大兩歲,總是愛跟小小姐過不去,但是,聽說,今天,小小姐把那孩子也打了,而且,老師說,那家的小孩被打哭了,老師說,今天那家的孩子吃虧更多,小小姐雖然小,但是力氣大,聽說那家還是個男孩,最後,老師好不容易才扯開這兩個孩子。”
“那小班和中班教室不是分開的麼——”冉依顏不解,總覺得女兒被欺負,心裏不舒服,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卿姐走過來,恭敬的回答道:“教室肯定是分開的,隻不過是遊樂場地,沙地,中班的小朋友恰好跑小班這邊來,咱們小小姐又長的可靈可靈的,小朋友打架,有時候老師都沒有辦法,——”
當卿姐說沙拉長的可靈可靈的,這點,冉依顏倒是一點都不否認,她和風冿揚的孩子,怎麼遺傳好像都不醜。
隻不過,這麼小的孩子,父母那裏舍得她在外麵磕著碰著,不管怎麼樣,冉依顏今天還是決定要去學校找找老師,或者親眼看看那個欺負沙拉的孩子,一定要大人出麵告誡下,雖然說是貴族幼兒園,裏麵是非富即貴,知道來頭都不小,但是,還是不能讓自己女兒吃虧,要不,就給女兒轉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