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阿木蚺的沙舟撞到了這些黑石,沙舟的原理是依靠黑晶砂排斥黃沙,而排斥力是有限的,根據所用黑晶砂的多少,沙舟最多也就能飛一米高度。

在這個高度下,難免撞到一些高度超過一米的黑石。

“這……隻是不心碰到了這些石頭,怎麼就我們不想活了?”阿木蚺有些鬱悶,他感覺烏南自從進了沙漠之後,就有些神神叨叨的。

“哼,你們知道什麼!這些黑石上殘留著機關之神的神力,你撞倒這些石頭,會觸怒機關之神,到時候,我們可能都會死!”烏南憤怒的道。

有那麼誇張嗎?

阿木蚺心裏根本不相信,隻是一些石頭罷了,什麼是機關之神冶煉兵器後留下的邊角料,這也就是騙騙孩子的傳而已。

雖然沙海中有神明,但關於神明的傳,很多都是後人加上去的。

“算了。”金環蛇女給了阿木蚺一個眼色,壓低聲音道,“順著這老家夥的意思好了,他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避開這些黑石頭,也是麻煩。”阿木蚺有點心煩,石頭太多了,沙舟體積又大,七拐八拐的都不一定避得開,一些實在繞不過去的,隻能加大黑晶砂的用量,盡量拉升高度,這又是一大消耗。

“忍一忍吧,畢竟我們還指望他帶路呢。”

金環蛇女正著,忽然目光被遠處的什麼東西吸引了。

“嗯?那是什麼?”

雖然金環蛇女的話,大家循聲望去,卻發現在遠處似乎有一些聳立的黑石建築。

人們對視一眼,稍稍走近了一些,卻發現這些黑石建築遠比他們想象得大,不是一兩座,而是一大片,隻是,這些建築已經破敗倒塌了。

那厚重的地基石板,深深的埋在黃沙之中,光是露在地麵上的就有一米多厚,三米見方。

這樣的石板,怕不是得十萬斤一塊。

還有石板上的黑色立柱,粗到要三四人合抱,這樣宏偉的柱子,卻也斷掉了,留下了粗獷的岩石斷麵。

千百年來,風沙掩埋了這些殘破的地基,繼而又被狂風卷走,將它們再露出來,如此往複,不知道多少次。

“這是什麼地方,是一片宮殿嗎?難道是某個古國留下的王宮?”

阿木蚺有些興奮,作為冒險者,這些上古遺跡最能激起他們骨子裏的熱血。

尤其是王宮,如果真是王宮廢墟,那麼意味著這裏可能留下尚未來得及帶走的王室寶藏。

“這麼多巨石,也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這得多大的工程!”

“這裏有壁畫。”百裏守約忽然道,眾人走過去,見到一麵倒塌了的石牆,這石牆如果是立著的話,應該有兩層樓那麼高,牆上畫著一條黑紅花紋巨蟒,這巨蟒頭上長著一個黑色的肉瘤,肉瘤上有角,巨蟒張開血盆大口,那尖利的牙齒如同長矛一般,而有些牙齒之上,穿刺了鮮血淋漓的屍體。

屍體其實並不確切,看這些被蛇牙刺透的人們表情扭曲,鮮血直流,顯然還活著。

都是活人,這是一幅巨蟒食人的壁畫。

而在蟒蛇的身下,也碾壓著大量的白骨。有人的,也有獸的,有的骨頭上還殘留著風幹的血肉,骨頭縫隙之中,還有一些殘缺了一部分身體,隻剩下一口氣痛苦掙紮著的生命。

在一些曆史遺留下來的壁畫、鼎紋、石刻等古老畫作中,描繪虎吃人、蛇吃人,以及活人血祭等血腥場麵的並不鮮見,然而這一幅壁畫卻與那些截然不同。無論是那些被吃的人扭曲痛苦的表情,蛇的猙獰體態、頭上黑色的肉瘤,還是蛇身體上那看久了仿佛要陷入進去的黑紅蟒紋,都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暗、壓抑之感。

仿佛這是一幅隻存在於地獄中,由惡魔所作的畫,被人搬到了人間。

“這幅畫,看得我好不舒服。”百裏守約道,他的感知比一般人敏銳,看到這幅畫,承受的視覺衝擊也更強烈。

花木蘭倒是無所謂,她道:“世界上哪有這麼大的蛇,隻是一些宗教神話中的想象,畫作上的一切都是人臆想出來的,你當成假的就好。”

“我當然知道這個,隻是……”百裏守約輕輕觸摸壁畫上的顏料,尤其那些鮮血,以及黑紅相間的蟒紋,那種直逼人眼的鮮豔,很難想象它可能經曆了千百年風沙的侵蝕,而像是有人剛剛畫上去的一樣。

“這壁畫真的是古畫嗎?而不是最近一年內的畫作?”

“有可能是某種特殊的顏料吧,很多雲中古國有超乎我們想象的技術,也許他們研製出了經曆百年風沙也不褪色的顏料。”

“不要亂動!!”烏南忽然嗬斥道,“你們找死嗎?這壁畫為上古神魔所做,蘊含著神的力量,所以才能千百年不褪色,你妄動魔神的畫作,會給我們帶來厄難。”

百裏守約立刻收手了:“抱歉,我並不知道這樣一幅古壁畫,也會帶來危險。”

“烏南阿叔,你怎麼老是這些不祥啊,厄難什麼的,至於嗎?隻是雲中古國留下的廢棄宮殿罷了。”阿木蚺不以為然地道,老聽烏南這些,他耳朵都生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