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敵出現(1 / 3)

流光飛瀉白袍如玉,風華從後台瀟灑而出,玉骨扇輕輕壓住唇角,一雙顧盼生輝的眼恍若沙漠深處的胡楊,在一片金色光點中挺拔屹立,金箔還未完全落地,隨著身旁女子嬌媚甩袖時張揚而起,揮揮灑灑似是一片金雨,在這金色雨點中風華施施然地登場,正是萬金叢中一點白,如此吸引眼球。

那鬢角如墨麵如冠玉,風華手中折扇刷一聲綻開,恍若冬日綻放的白梅,其上山河潑灑玉骨生輝,風華抖了抖袍子做出亮相姿態,一雙眼不知是男兒亦或者女兒,這種雌雄莫辯的美最是灼人,讓台下看官們的心越發被吊起。

眼波流轉看向身側美人兒,好萊塢之眼也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風華,眸中亦是一閃而過的驚豔。

風華口中發出輕笑,正是春日楊柳梢間飛揚的柳絮,飄飄灑灑卻握不住的柔軟,對麵眸光一亮,腰身輕轉以袖遮麵,似是羞澀難當。

正如二人一見鍾情互生情愫,將這簡簡單單的碰麵渲染成才子佳人浪漫纏綿。

公子多情女兒多嬌,旦角打扮的女子身姿婉轉地清唱著。

“何故多情,這春日柳上,黛青墨綠,問可得三兩憐惜。”

唱腔清脆華美,帶著絲絲試探和嬌羞,欲歡笑地看著對麵,那女子眸中似嗔似喜,別有一番女兒姿態。

風華輕輕上前,折扇收起在掌心敲打。

“憐惜、憐惜,聽那杜鵑春啼,有女如荼,匪我思存。”

台下陸域一愣,不少聽懂風華唱詞的人都聲著什麼,路易斯有些疑惑地開口“怎麼了,難道唱錯了?”

陸域搖頭,本身就是樂平調,唱錯了也能粉飾太平,隻是風華的唱詞……

“她在拒絕,有女如荼匪我思存是雖然美女如茅花,沒有我的意中人,尤其二人明明適才做出繾綣姿態,此刻這個劇情……”陸域深思著,眸光卻越來越亮。

路易斯輕聲笑著“這有什麼啊,神轉折唄,大嫂的行動總是出人意料,有時候老大都看不準。”

陸域點點頭,現在劇情已然變化,從才子佳人變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隻看查理斯如何應對。

雖然路易斯的中文造詣也很好,但畢竟對某些詩詞唱腔不甚了解,而查理斯在這些方麵因為自己的緣故,所以多有涉獵,應該能聽懂風華的意思,隻是不知道會如何應對。

查理斯不愧是好萊塢之眼,麵對這種近似於刁難的改劇本,卻隻是愣住片刻就放下遮麵水袖,眸中帶著冷清羞惱,淡淡開口。

“郎心似鐵顧不得春色如許,便如此,不若化作秋風一縷山精魁魅,桃源深處尋忘川。”

這是惱恨自己無情,準備遁入桃花源了?風華把玩著手中折扇。

“忘川何處尋歸所,無限春愁橫翠黛,一抹嬌羞上粉腮。庸脂俗粉多如海,好一朵幽蘭在空穀開。”

台下人忍不住笑出聲,風華這兩次三番的挑逗和適才的拒絕,將自身渲染成一花花公子的模樣,女子怒也不是喜也不是,隻得恨恨甩袖滿臉閨怨,風華在場中長身而立,一雙眼恍若桃花多情,而女子轉頭啐一聲輕輕跺腳,女兒姿態盡顯無疑。

二人在台上一番互動不是純粹的才子佳人,反倒似是冤家般生動有趣,二人扮相都是極美,這般癡嗔喜怒更是別有風味。

台下人隻覺聽不夠的婉轉清揚,喜嗔哀怒都換作一時酣暢,連個“啐”聲兒,也覺得無盡銷魂。

數不清的粉紅燈籠被抬了上來,隻聽銀盆中盡是嘩啦啦的聲響,打賞的銀盆一個個就裝滿,流水般地被拿了上來,風華和對麵“女子”相顧一笑,一個是翩翩佳公子,一個是嬌娃如花,二人站在一起的畫麵如夢似幻,台下的人都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一個個站起身來鼓掌。

風華和查理斯極有風度地謝場,不複之前人的孤傲,二人從一側走下台來,查理斯看向風華的眸中帶著好奇。

“他們你是第一次來這裏,是嗎?”

男人的是字正腔圓的中文,風華卻並不意外,畢竟剛才在舞台上查理斯的隨機應變已經足以證明他的中文造詣,或許比路易斯還要更勝一籌。

“是。”

“那你真了不起啊,第一次登台就能這般不怯場。”查理斯話語中帶著讚歎,尤其女孩周身的氣場極為強大,竟然沒有被他這個好萊塢之眼淹沒,這絕對是難能可貴的。

風華轉頭,還未卸妝的臉頰帶著男子英武與女兒姿態混合的特殊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緒沉淪。

“因為,我是演員啊。”

查理斯忍不住微微凝眸,演員?

在他這樣的地位有時候會想的更多,對方雖然是一個演員,卻似乎不是認識的人,或許和不少人一樣是準備進入好萊塢碰運氣的年輕人?那今她和自己巧遇,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

雖然查理斯今的確是心血來潮突然來到這裏,按理的確不會有什麼人趁虛而入,但越是這樣越是可怕,若對方真的處心積慮掌握自己行蹤,那這個女孩的行為就更加可疑。

風華將對方麵頰的戒備與疑惑看在眼中,去恍若未見,繼續在回廊中朝前而去。

其實也不能怪查理斯多心,畢竟風華第一次登台就有這般功底,還好巧不巧地選擇了查理斯登台的時候,若是換做自己恐怕心中也會疑心。

查理斯被譽為好萊塢之眼,自然是知交滿下,在米國的人脈尤其廣,何況對方被譽為最富貴族氣息的紳士,行為間彬彬有禮十分謙和,若是自己真的設計假裝偶遇,再讓查理斯幫助提攜進入好萊塢,恐怕對方也很難拒絕。

能得到好萊塢之眼青睞的人,在這個圈子中想必能很快走紅。

隻是很可惜,自己並不想借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與其順著前人的路而走,不如自己大刀闊斧開出一條路,豈不是更好。

一路快要走到化妝室二人都沒有交談,查理斯眸中疑惑更重,若是真的想要自己幫忙,女孩剛才就應該提出要求,但現在明顯快要達到化妝間對方都沒有開口,難道自己想錯了?

查理斯有專門的化妝間,眼看著二人就要分開,男人咳嗽一聲。

“請問,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如果女孩真的是偶然遇到自己,又是第一次登台,那她的賦真的十分驚人,若是這樣查理斯倒是願意提攜這個後輩。

起來這個習慣還是他帶來的,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查理斯看向女孩,似是想到某個和她國籍一樣的男人。

風華搖頭,聲音清脆柔和,雖然是男裝打扮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嫵媚“沒有。”

查理斯不清心中是欣慰還是失望,轉身推開專屬化妝間的大門,銘牌是一朵妖嬈牡丹,預示著化妝間主人的身份。

花中之王,無可比擬。

“對了。”

聽到女孩的聲音,查理斯轉頭,眉梢微挑,雖然紳士地沒有露出什麼其他表情,但風華卻能從其中讀出某些特殊含義。

終於現出真麵目,那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隻是不知道這個女孩的要求到底是什麼。

風華輕笑著轉身。

“我隻想,您的演戲真的很好,不愧是好萊塢之眼。”

看那毫不留戀的背影,查理斯搖搖頭,實在難以明白女孩的真實目的,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還能走得這般幹脆利落。

“人似乎還不錯,可惜疑心重了點。”

風華推開普通化妝間的門,回想著剛才那人的眼神表情,本世紀最有魅力的男人?倒也未必,還不如我家的冰塊,至少不會這般多疑,雖然這麼多巧合碰在一起的確會讓人有所懷疑,不過風華還是對那人的眼神頗為介意。

這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秋冰看人的眼神中沒有懷疑的唯一原因是——他根本不需要,能看透別人想法的男人足以除了風華外的所有人站在他麵前都變得無所遁形,包括對方今內褲的花色都了如指掌。

查理斯想不通那個女孩的目的,隻得將這一切當成意外,雖然心中疑惑不減分毫。

化妝間的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查理斯眨眨眼,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陸域含笑看著對方,已經沒有適才在觀眾席的震驚,隻不過半年不到卻恍若隔世,查理斯眼中還殘留著對風華的疑惑,陛下搖搖頭,聲音輕柔地開口。

“查爾,你還是老樣子啊。”若不是這份多疑,他們應該也不會走到今這一步吧。

查爾是查理斯的昵稱,聽到這個許久沒有聽見過的稱呼,查理斯微微愣神,而後才反應過來一般點頭。

“是啊,好久不見了,你和我好像都沒變。”

隻是看著對方,兩人心中都明白,滄海桑田,自從查理斯結婚那一刻,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要懷疑那個女孩,她是我帶來的。”陸域轉身給查理斯倒了杯茶,香氣嫋嫋將陛下眼中渲染出一片霧氣,一眨眼卻似是錯覺一般,再看卻了無痕跡。

“你帶來的?”查理斯眯起眼看向陸域,男人俯下身從他們的櫃子中拿出一瓶粉末狀的東西,輕輕加了一撮在茶葉中,其上嗡的一聲出現蘑菇雲般的形狀,好長時間沒來,陸域對這個化妝間卻依舊熟悉,自己是不是可以奢侈地認為他舊情難忘呢?隻是陸域話語中的意思卻讓他忍不住多想。

“她是你的?”查理斯輕輕端起桌上茶杯,看向陸域的目光有些暗淡“這麼長時間,你果然也放下了,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陸域轉身似是沒有看到男人的表情,對方一身女伶打扮沒有卸妝,眼角的嫵媚勾起他心中許多回憶,隻是轉身後卻發現眼前有一麵鏡子,其中印著的查理斯的身影似是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你多想了,她是我的後輩而已。”

“後輩?”查理斯素來知道陸域喜歡提攜新人的習慣,聞言後眼前一亮,眸中有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光澤。

陸域看著心中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應該造化弄人還是性格決定命運,他們兩人無論如何注定再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