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郊郊說的很對,這陽扶桑飛身離了妖界,自是有事情發生的,不然依著她的性子,定會和幾個年輕人一起過著自己為老不尊的日子。
這發生的事情,陽扶桑也不曾想到,卻也是極容易想到的。
因為這事,是她的安排。
數千年前,阿金殞身後的不知多少個歲月,陽扶桑終於出了府門,走到神君府,看見昔日阿金派給她,跟在她身後的宿寅,心裏更是傷痛,神魂迷糊的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畢水河畔。
經曆過天、魔兩界大戰之後的畢水河,依舊躺在兩界中間。
嘩啦啦的水流聲無時無刻不在訴說這過去的故事,立在河邊的陽扶桑早已經淚流滿麵,她的阿金便是殞身在這,而對手是她的徒弟雲鳳息,這份痛,她承受不起,卻又不得不承受。
撲通!
陽扶桑跪到了畢水河的河灘上,柔軟的河沙隔著衣服,無情地刺痛著陽扶桑的膝蓋上,若是她沒有帶鳳息出落霞山,就不會有後麵的故事,那阿金便不會殞身,就不會······
“族長!族長······”宿寅在一旁,晃動著傷心的陽扶桑,“族長,你這般,君上看見了會難過的,族長·····”
“會難過?”陽扶桑抬頭看著扶著她的宿寅,剛剛沒有光的眼睛裏閃現出一絲希望,“對,我不能這樣,這樣阿金會難過的,我要·····”
哽咽。
靜止。
“阿金會難過,我不能這般,我,我要笑!”陽扶桑在哽咽之後,強擠出一抹微笑,“阿金說他喜歡看我笑,我笑,我要好好活著,好好的!宿寅,我們都要好好的。”
這一次,陽扶桑拉著身旁眼角掛著淚珠的宿寅的手,“宿寅,我們要好好的,好好的等他回來,宿寅別哭!”
宿收回出自己的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珠,“族長,我不哭。您也不哭,我們都好好的。”
都好好的!這是她們在那個艱難歲月裏的互相安慰,宿寅伸手將陽扶桑拉至自己的肩膀上,給予她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她們在畢水河畔搭建了一處宅院,彼此不說什麼,卻也是互相知道彼此的。
後麵陽扶桑離開畢水河畔,前往天界的藏書閣,在那裏翻遍六界藏書,找到了救阿金的法子,才有了後麵的故事。
出了妖界的陽扶桑,手中幻出了剛收到的金色光芒,確認了是宿寅發出的,陽扶桑便停在了雲頭,伸手掏出了脖子裏懸掛的那顆珠子,此時珠子正發著光,並且不再是雪白一片,裏麵聚集起來紅色越來越多。
“阿金!你是要回來了嗎?對嗎?”陽扶桑伸開手中的光芒,卻又再次合上,她的心很緊張,她害怕打開這光芒,還是一場空,她的阿金並沒有回來!
合上又伸開,伸開又合上。
如此反複幾次後,理智的陽扶桑嘴中說道:“早知道當初就和宿寅說好,用不同顏色的光來代表不同的信息,這樣也不至於我現在這般,算了,還是開吧!”
伸出手後,光芒落在眼前,上麵出現幾個大字,“族長,畢水有難,速來!”
在發現是這幾個字後,陽扶桑的臉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合上手掌,驅動腳下的雲朵,朝著畢水河飛去······
畢水河,安靜了幾千年,卻在今日再一次熱鬧起來。
河還是那河,交戰雙方還是雙方,隻是河這邊少了許多神仙列陣,隻有幾位仙官手持兵器,冷靜地站著。
對岸,魔族兵馬再次集結,五位魔君依次排列開來,他們身後是無數的魔界兵卒,還有許多魔界子民,他們此舉,正是來詢問滿嘴仁義的天界人,為何將他們魔尊誅殺在這畢水河畔。
“怎麼?你們天界沒人了嗎?”
“你們天界就這樣目中無人,就你們幾個也想攔住我魔族?”
先後開口的是魔族的幾位魔君。
魔族五位魔君,一位魔尊。這一次陳兵畢水河畔,金木水火土五位魔君皆在,新任魔尊易乞卻不見了蹤影。
“天界如何,不用爾等評論,諸位怕是忘了你們前任魔尊的話了?”宿寅手持長劍對著對岸說道。
平常說話的聲音,加之修行之人的術法,穿過偌寬的畢水河,也能聽的見。
宿寅的話一出,魔界子民在畢水河的另一端討論起來。
前任魔尊煞路,在這畢水河畔與天界太陽神君昊金大戰後,麵臨羽化之時,曾下了命令,魔界子民不得來這畢水河畔,不可找天界尋仇。
而他們現在,就站在畢水河畔,來找天界尋仇。
見魔界子民如此,此次發動者站了出來。
水魔君回頭,看向身後開始動搖的魔界子民,喝道,“易乞魔尊是承襲煞路魔尊而來,帶領我族民過上安樂的日子,然而他們天界的人,為了尋仇,將我易乞魔尊戕害,我們此舉並未違背煞路魔尊,而是保護易乞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