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病重,姚二得子(1 / 3)

那一刻,仿佛時光倒流,繁花盛開。

唐蕭逸把最後幾個外傷治療包交給身邊的一個護衛,吩咐他給大家發下去互相療傷,然後徐徐往馬車跟前走了過來。

“唐將軍。”琢玉等幾個丫鬟趕忙下車行禮。

蘇玉蘅也從馬車裏出來,恰好唐蕭逸走到了馬車跟前伸出手去,她毫不遲疑的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扶著他的手臂跳下了馬車。

“沒事吧?”唐蕭逸看著蘇玉蘅腦門兒上的那個包,忍著伸手去摸一摸的衝動,低低的歎了口氣,“我來晚了。”

“沒事……謝謝。”蘇玉蘅聞著濃重的血腥味隻覺得腹中真真翻滾,臉色一時煞白。她性子再豪爽也隻是個姑娘家,這樣的生死殺伐還是頭一次見到。

唐蕭逸眸色一暗,抬手從荷包裏拿出一粒淡綠色的藥丸遞給她:“把這個含在嘴會好些。”

蘇玉蘅忙抬手接過,毫不質疑的把藥丸放入口中。清涼的薄荷味從口裏散開,擴散到鼻息中,衝淡了血腥的味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回城。”唐蕭逸說完,目光從旁邊的幾個丫鬟身上掃過後轉身,從腰裏解下一盤細細的繩索,一揮手抖開,招呼受傷不重的護衛過來你,把那些劫匪綁成一串。

因為綁匪們都傷了腿上的筋脈,根本不能走路,而梁夫人派出的那些護衛也全都掛了彩,唐蕭逸隻得發出信號招來自己的親兵,吩咐他們負責把這些綁匪暫且壓回去,交由刑部看押,而自己則和那些受傷的護衛一起送蘇玉蘅回城。

這一場廝殺雖然不到半個時辰,但卻耗去了護衛們八成的戰鬥力。幸虧傷口處理的及時,又有治傷秘藥,那幾個重傷的才不至於當場斃命。

但如此一來,回去的速度便遠不如之前快,等回到雲都城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唐蕭逸不敢耽擱時間,直接送蘇玉蘅回定候府,蘇玉蘅卻在將要進入侯府的巷子時叫車夫停住了馬車。

唐蕭逸見狀便轉身從馬上跳了下來,至馬車跟前問:“姑娘有什麼事?”

蘇玉蘅掀開車窗簾子探身過來,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唐蕭逸,低聲說道:“以將軍看來,今日之事該如何了結?”

唐蕭逸想了想,問道:“不知姑娘想怎樣了結?”

蘇玉蘅想了一路,覺得此事若是一不小心便會讓整個蘇家萬劫不複,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梁夫人的力量僅限如此,父親的脾氣不好,伯父那邊更不敢指望。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唯有自己未來的丈夫了,於是低低的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那些劫匪很是蹊蹺,希望將軍能夠親自審訊,並對那些人的供詞保密。”

唐蕭逸遲疑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好,姑娘放心。”

“將軍,謝謝你。”蘇玉蘅微微苦笑。她有父母有家人,而眼前能夠相信和依靠的,卻隻有他。

“不用謝。”唐蕭逸看著蘇玉蘅美麗而蒼白的臉,心裏湧起無限疼惜。縱然今生無緣與她牽手,也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可憐唐將軍,此時還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

“將軍有了消息,可讓姚姐姐找我。”沉沉的夜色遮去了蘇玉蘅臉上的一抹羞澀。

而這句話在唐蕭逸聽來卻是男女大防,他們二人不便相見,有事情還得由姚燕語來轉達。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名聲最重要。

於是唐蕭逸點了點頭,應道:“好,有消息我會跟夫人講,她會及時轉告你。你也要多保重,有好的身體才能有將來。”

蘇玉蘅些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車窗簾子,馬車繼續前行,唐蕭逸把蘇玉蘅送至定候府門口才匆匆轉回。

三姑娘去給大長公主掃墓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的消息把定候府給震了個底朝天。此事上至定候和陸夫人,下至灑掃的婆子,無不震驚。

“不過就是在京郊,居然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些賊子真是該死!該死!”蘇光崇拍著桌子低聲喝道。

“幸虧唐將軍恰好路過,不然蘅兒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蘇光岺也氣的變了顏色。

“那些劫匪已經送進了刑部大牢,父親和二叔放心,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蘇玉安咬牙切齒的。

這邊爺們兒幾個正在商議著怎麼整飭那些劫匪,外邊有個小廝匆匆進來回道:“回侯爺,二老爺:三爺剛剛暈過去了,太太說請侯爺趕緊的過去。”

“好好地怎麼會暈過去?”侯爺氣急敗壞的拍桌子,“叫人去傳太醫了沒有?!”

蘇玉安忙吩咐人去傳太醫,蘇光岺則勸道:“聽說侄媳婦的妹子就是個神醫,怎麼不請來給老三看看?”

“這孽障不知中了什麼邪,說什麼也不讓人家看。再說,男女有別,他也不是什麼大病,不看就不看吧。雖然是親戚,難男女大防還是要有的。”侯爺歎了口氣,起身往後麵去看兒子。

自古以來就是疼長子,寵幼子,蘇玉祥再不成器也是侯爺的親骨肉。

此時祺祥院裏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姚鳳歌不在,琥珀和琉璃都懷了孩子便不上來伺候隻在自己的小院裏養胎。珊瑚和珍珠則隨著姚鳳歌回了姚府,蘇玉祥跟前就靈芝,梅香還有幾個小丫鬟們伺候。

這兩日蘇玉祥用了劉善修的膏藥,腰疼的輕了些,便覺得這人的藥著實不錯,所以那丸藥也沒敢耽誤,都是看著時辰吃。

熟料今兒一早就覺得身子像是被抽幹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些拉肚子。完了還沒胃口,早飯就喝了點白米粥,然後又按時吃了藥。

巳時的時候又覺得肚子難受,於是趕緊的往淨房裏跑。進去便通泄了一次,出了淨房腰帶還沒係好,蘇三爺就一個倒栽蔥昏倒在地上。

陸夫人比定候先一步趕來,此時蘇玉祥還沒醒,已經被婆子丫鬟們抬到了榻上。靈芝和梅香跪在旁邊一邊喚人一邊哭,其他的婆子丫頭都慌作一團,端水的,遞手巾的,叫嚷著掐人中的,還有匆匆往外跑想去叫人的。

“我苦命的兒啊!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陸夫人哭著進了屋子,靈芝和梅香見狀趕緊的讓開來,陸夫人一邊哭著數落,一邊上前去掐蘇玉祥的人中穴。

良久,蘇玉祥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陸夫人,虛弱的喊了一聲:“母親。”

“我苦命的兒……”陸夫人見兒子醒了,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人摟在懷裏哭了起來。

等侯爺等人匆匆趕來時,陸夫人正抱著蘇玉祥一口一個‘苦命的兒’哭的傷心。蘇光岺見狀便轉頭催身後的管事:“怎麼太醫還不來?快些去催催!”

管事連聲答應著轉身往外跑,差點跟聞訊趕來的封氏撞了個滿懷,又趕緊的躬身叫了一聲:“大奶奶。”

“三弟這邊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連大老爺二老爺都驚動了?”封氏皺眉問。

管事為難的歎了口氣:“三爺剛忽然昏厥了,奴才們去回侯爺,恰好二老爺也在,就一並過來了。太太也在裏麵,奴才急著去催太醫。”

“去吧。”封氏擺擺手,讓管事出去。

隨後而來的孫氏皺眉問:“這是怎麼了?”

封氏皺眉看著孫氏問:“宣兒呢?早起你不是說他也不舒服?”

“說的就是呢,宣兒剛睡了,我聽見這邊吵嚷,才趕緊的過來瞧瞧。哎!自從大長公主去世以後,這家裏真真是沒有一天安寧過。”

封氏淡淡的笑道:“你這話可別讓太太聽見了。”

孫氏扁了扁嘴沒說話。自從大長公主去世之後,每次提及大長公主太太的臉色都不好看。這在定候府都不是秘密了。

妯娌兩個先後進了祺祥院,卻又因為蘇光岺也在裏麵,便沒好進去,隻問被陸夫人趕出來的靈芝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