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34(2 / 2)

少年憨憨的拿手擾擾後腦,笑道:“可不是遇到貴人了,貴人看中了我的手藝活兒,叫我跟著他一到來揚州來做首飾,如今我也是一家鋪子的掌櫃,生活比起以前,寬裕多了!”少年對小七很是自來熟的引她在鋪中耳房坐下,給她沏了杯茶。忽然又說道:“小夫人相公呢?怎麼沒有陪著小夫人?嗬嗬,說來我還有一事沒說咧!小的之所以能記得小夫人,主要還多虧了那梨花簪子。”

小七在聽到他問及顔楨的時候眸色暗了暗,但依舊強顏笑著抿了口茶,順著他的話問道:“怎麼了?那簪子有什麼妙處可是?”

“自然是有的!我一回家裏,我娘就看到那根梨花簪不見了,問我是不是賣了。我當時還同我娘抱怨說小夫人的相公定是不疼惜人的,放著最好的紫藤木蘭簪不要,選了個最普通的梨花簪子。我娘一聽直罵我不識貨,原來這梨花木簪啊,可是我娘用了半年時間才做好的。別看著普通,但入鼻一股子梨花香氣,真真是能讓人有種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感覺!我娘還說了,光是為了尋著自然的梨花香氣,她便試了不下百種方法。這簪子耗盡了娘親的鮮血,你家相公定是個識貨之人呢!也定是很喜小夫人的!”

後麵的話小七全然沒有聽進去,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梨花簪子,眼裏酸澀的很。無奈她使勁眨了眨眼睛,也流不出一滴淚來。小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首飾鋪的,隻是沒了什麼靈魂般慢慢遊走在幾近黃昏的揚州街道上。

“小七!”一聲怒斥聲,小七被一人緊緊的拽住,一個拉扯撞到那人懷中。與此同時,一輛馬車急速而過。

“你瘋了嗎?!若是我沒看到你你是不是就已經躺在那裏了?!”舒之傑的怒斥聲傳進小七的耳朵裏,她抬頭看著緊張的嗬斥她的舒之傑,心裏泛起一陣難過。一直掉不下來的眼淚忽然大滴大滴的落下,順著臉頰滑落。舒之傑以為是自己話說重了,手忙腳亂的替小七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珠,一邊柔聲說道:“對不起小七,我話說重了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太笨……”小七輕聲說道,慢慢掙開舒之傑,徑自朝著田家的方向走著。舒之傑跟在她身後,一臂之距。看著前方的白衣少女,他輕抿著唇,一時間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他今日從小七的小樓出來後直接到前廳去向田老爹提親了。打小就一直挺疼他的田老爹第一次猶豫了,他問他可是真心要娶小七,他說是。他還問他,難道就不介意小七心裏有著那個賣豆腐花的嗎?他說不介意。後來他又說,那個賣豆腐花的來揚州了,是跟著二公子一塊兒來的。他沉默了,顔楨來了,帶著犯了癮的身子千裏迢迢趕來揚州為的什麼,不用說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害怕,一下午他都在揚州街上亂轉,他知道小七一定不在小樓裏。他害怕,怕極了小七會撞上顔楨,會破鏡重圓。

回到田家,小七頭也沒回的往自個兒住的園子裏走,遇到田老爹,她也隻是喚了一聲爹,就繼續埋頭走著。

“小七,之傑今兒個來提親了。”

田老爹帶著疲倦的聲音自小七身後響起,小七站住腳步,也不回頭。良久,她點點頭輕聲說:“好。爹爹回了他吧,選個吉日,小七就嫁過去。”

看著不遠處小七的背影,田老爹苦笑道:“你師父來信了,說如今冬日即到,小七你打算何時回金頂受命。小七,說到底,都是爹害了你。”

小七低頭看了眼裙擺上沾了的泥土,嘴角上翹輕聲說道:“爹,沒什麼的,其實師父對小七很好,真的很好。嫁給舒之傑也很好,不用回峨眉了不是嗎?記得當初嫁給舒之傑的前夕,爹曾送給小七那種很紅很紅的花,告訴小七要做個對愛熱情的姑娘。小七雖然一直都不溫不火的,但起碼,在某些日子,對待某個人時,小七做到了爹希望的樣子。”

看了眼天空,淺藍色慢慢被墨藍色暈染,最後一縷陽光也落入不知名的遠處深穀。小七回過頭,眉眼含笑的看著田老爹,輕聲喚道:“爹,其實小七還是幸福的。我還有你,還有娘親們,哥哥們。”

亂時一掌發出,揮著小手帕讓看官們去捧個場子啊~扭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