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49(2 / 3)

“你怎麼不喊啊!你喊出聲你的夫君不就來救你了!哈哈,你娘親確實沒有錯1錯就錯在嫁給你爹!這些年我獨守峨眉,他卻逍遙快活,這般不公平的事情總該有個了斷不是?!殺了你你那沒良心的爹會痛不欲生一輩子,想想我就暢快!”

黏濕的血自小七肩胛流出,大片暗色在綠色中暈開,小七的臉色蒼白,無力的垂下頭,任由青絲有風吹起,拂在她流了血的唇角,帶起陣陣血腥。她顫著雙唇,瞳孔渙散。費力說道:“師父……師父……”

“我不是你師父!你爹呢?為何你在峨眉十一年你爹都不曾來看過你!田初七你不是他的女兒是不是?!不然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像他!是了,你一定不是的,你隻像你娘,卻一點都沒有他的模樣……難怪他不在乎你……”

“不是的,我是我爹的女兒……田家幺女,田初七……嗯……”在小七瘋狂搖頭否認的時候,。靜佛師太痛恨的將匕首插進小七的後心口,卻隻進了一個匕首尖就在不前進,給小七一個解脫。

她彎下腰,帶點憐惜的附在不停抽搐的小七耳邊道:“可憐的孩子,你看看,我怎麼忘了,這眉眼,這輪廓,果真是……沒有一點像他的地方……哈哈哈!”說罷,狀似無意的將匕首一擰,小七猛的抬頭,瞳孔一縮,像是最後一縷口氣也被剝奪般窒息。

她跪在冰池邊,長發飄揚,身後黑衣婦人的支撐離開後,如同殘破玩偶般倒在地上,眼角滑下一滴淚,終是有些不甘的閉上了眼……

顔楨這一生隻握過筆杆,藥材,還有豆腐花。從不曾想有一日自己會手握長劍揮殺在修羅戰場上,即便什麼武藝都無,他依舊拖著身上的傷,一步一個血印的往最高的方向走去。銀甲長劍,芳華不見,僅於凶煞。

咚……咚……咚……

峨眉弟子們再廝殺中慌忙抬頭,看著銅鍾發出的三聲如同來自洪荒般莊重的鍾響。峨眉門規,三聲金鍾,散盡天涯。這是離別之音,隻有掌門逝去才會響起的喪鍾。峨眉眾人低首看著沾了鮮血的劍,一時間竟是有些無措。掌門仙逝,是指哪一個?那這峨眉,是守還是棄……

將士們趁此時機更是士氣大爭,牽製住還在彷徨的峨眉弟子,給顔楨開了一條血路。顔楨幾乎是不敢靠近金頂,他在峨眉待了一年,自然知道那聲金鍾三響是什麼意思。猶記得當時小七大著肚子坐在木椅上扇著團扇笑著同他打趣:“阿楨,若有一日我死了,這峨眉也不知會不會為了我敲響金鍾呢!”那時,扇骨下的同心結刺眼奪目。

他站在金頂的那一瞬就看到了那個伏在冰池邊的綠色身影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他頓在那裏,腳下像是生了刺,怎麼也不敢走過去,每走一步,像是鑽心的疼。他隻知道,若果是真的,那他還活著做什麼?她不能死……她死了,他真的無法想象以後沒有她的日子該是怎樣的黑暗無光……

“七七……”短短兩字,像是把喉管割破一般才艱難的吐出。顔楨的雙手還帶著血,他輕輕的抱起小七,動作輕柔緩慢,像是在捧著珍寶一般。一雙眼睛通紅溢血,一滴滴冰冷的淚珠砸在小七的臉上,他緊緊的將小七抱在懷中,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就此絕世一般……

“七七……七七……七七!!!!”

那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喊聲,劃破蒼茫的天空,劃破所有山下的人的心。莫嬌嬌抬頭盯著望不到山頂的峨眉,杏眼中溢出淚水,她瘋了一般往山上跑著,不顧滿山血腥廝殺,腦海中隻剩下那個其實喜歡穿一襲黃衫的小七,她的嘴角上翹,頰邊的酒窩甜膩可人兒,她遠遠的喚她,嬌嬌。接著,這一聲嬌嬌卻被那聲聲嘶力竭的七七所代替……

一年後……

一個小肉團跌跌撞撞的在桃園中撒歡的亂跑,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挺胖的芽兒。芽兒如今已經做了婦人,田家本來說給她些銀子,讓她和小管事出府自己做個小生意,卻被夫妻兩個笑著拒絕了。芽兒堅持要做小如初的奶娘,帶了小如初一年,原本稚嫩的臉上已經顯現出做母親的溫柔來。她亦步亦趨的跟著歡快奔跑的小如初,一直笑眯眯的眼裏忽然溢出淚水來。想起七小姐也許小時候也是這般肆無忌憚的歡快模樣,又忍不住勾起唇角。芽兒回身,看著隱在桃林深處的小院,大聲道:“小小姐,我們去看看娘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