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走到東屋,就看到姑扯著襖裙向身上拉,而娘已經鬆開了一半的手,急忙向前,拉著襖裙道:“姑,你可能誤會了。我娘又不會算,怎麼可能知道表妹要回來?這是給我嫂子做的衣服,你們也知道,我嫂子來的時候,隻帶了銀子,衣服帶的少,我娘心疼嫂子,特意給嫂子做的。表妹如果想要新衣服的話,姑可以把布和棉花帶過來,我娘一定很樂意給表妹做。”
著,趁沈永娟不注意,用力的拉了一下。
沈永娟回過神,急忙拉住襖裙,嚴肅的看了沈露一眼,見沈露毫不退讓,就看向何氏,“三嫂,你要是不想給大丫,就直,就憑咱們兩個的關係,難道我還會硬搶嗎?”
沈露心中恥笑,要是不硬搶,你鬆開手呀!
知道自己的娘麵子薄,以前也沒有受過苦,因為有會打獵的丈夫和兒子,手裏的閑錢從來沒有缺過,再加上這些人個個偽善,表麵功夫做的到位,娘親還是很看重的,就道:“娘,你做襖裙給嫂子的事嫂子知道。剛剛嫂子還開心的叫娘,襖裙呢!要是不給嫂子新衣服,你想想,嫂子會多失望,不定好不容易對娘的好感,都沒有了。再,娘,這個襖裙做下來也要一兩銀子的,到鎮上買也要二兩銀子,娘,你確定咱家還有這麼多銀子給嫂子買襖裙?”
何氏想想剛剛她去看兒子,葉兒還怯怯的叫了她兩聲娘,隻是不敢到她跟前來,現在如果答應葉兒的襖裙不給她,誰也不知道葉兒什麼時候同她親近呢!
最重要的是,她手裏的銀子不多,雖然大家都做了一身新衣服,可是她向來一冬要換兩身衣服的,自己的衣服還沒有著落,哪裏有餘力給姑!
再,如果露兒沒有過來就算了,現在女兒過來了,她是不會落女兒的麵子的。
就歉意的道:“娟,這件衣服是給葉兒的。等你三哥回來了,我再給大丫做。也給大寶和寶各做一套。”
雖然這麼承諾,可是到手的鴨子沒了,她也不甘心,狠狠的看了沈露一眼,笑著道:“主要是三嫂向來疼大丫,現在倒是我會意錯了。沒有想到三嫂這麼疼兒媳婦,我隻聽過兒媳給婆婆做衣服,還沒有聽過婆婆給兒媳做衣服的。”
沈露見何氏的臉色變了變,心裏她這個姑果然和奶奶五嬸一樣,都是挑事精,嘴上卻笑著道:“那是因為嫂子對娘好,而嫂子的女紅不好,娘才這麼用心的。我想姑也一定知道我嫂子和別人不同的吧!既然不同,那當然要差別對待了。”
沈永娟又看了沈露一眼,笑著道:“三嫂,這一段時間沒有回來,我發現露兒又聰慧了,嘴也巧了,你看看,話一套一套的,不像大丫,就是個傻的,隻會在一旁呆站著。”著,用力的擰了一下吳大丫。
吳大丫本來想忍著不哭的,可是身邊的五舅母卻道:“你看看你這孩子,想要新衣服就給你三舅母,用的著哭嗎?你三舅母可是心腸最好的,對你也是最好的。看看,都該定親了,身上還穿著補丁衣服,唉,姑子這日子過的太心酸了,看看,全家人都穿著補丁衣服。要是三哥在,一定心疼呀!可惜我沒有新衣服呀,我要是有,就是自己不穿,也拿出來,不然,相公看了可定難過。”
範氏著,還抹起來眼淚。
吳大丫也是一點就透的人,當即低聲的嗚咽起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沈露握了握拳頭,沒有想到,家裏最厲害的居然是一直柔柔弱弱的五嬸,眼見姑都已經放棄了,五嬸卻隻捏娘的軟肋,把爹都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