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你怎麼這個樣兒呀?我瞧你是一步步走回來的,腳都走疼了,簡直像個逃難的災民,哪像什麼總督呀!”
桑丘答道:“甭說了,泰瑞薩;‘許多人以為這兒掛著塊鹹肉,其實連掛肉的鉤子都沒有’。咱們快回家,有稀罕事告訴你呢。我帶錢回來了,這是大事!我賠了力氣掙來的錢,沒損害誰。”
泰瑞薩說:“我的好丈夫,隨你哪裏掙的,帶回來就是了。不管怎麼個掙法,反正不是你發明的新辦法。”
桑琦加擁抱了爸爸,問他帶了什麼東西回來,說她像五月天盼望雨水那樣盼望著他呢。桑丘一邊是女兒抓住他的腰帶,一邊是老婆拉著他的手,灰驢由女兒牽著,大夥兒一起回家。堂吉訶德留在自己家,自有外甥女和管家媽看管,神父和學士作伴。
堂吉訶德刻不容緩,立即把學士和神父拉到屋裏,背著家裏人,告訴他們自己打了敗仗,按講定的條件,一年內不準離鄉;他身為遊俠騎士,得恪守騎士道,這個條件他一定切實履行,分毫不能出人。他說,打算那一年裏改行做樸實的牧羊人,在田野裏過悠閑的日子,舒散他對情人的思慕之心。他要求神父和學士,如果沒有要事纏身,得空就來和他作伴;他要買一群羊,大家可以名副其實地做牧羊人。他說事情已有眉目,他已經為他們都取了合適的名號。神父請教什麼名號。堂吉訶德說,他自己叫牧羊人吉訶悌士,學士叫牧羊人加爾拉斯公,神父叫牧羊人古良布洛,桑丘叫牧羊人潘希諾。神父和學士想不到堂吉訶德的瘋病又別開生麵,可是防他再出門當騎士,又指望他一年裏能養好病,少不得附和著他的瘋勁兒,稱讚他新出的主意有趣,表示要同過牧羊生涯。
參孫·加爾拉斯果學士道:“而且大家都知道我還是個呱呱叫的詩人。我可以到處做詩,牧歌呀,京城流行的詞曲呀,或者隨意抒情的詩,咱們在田野裏就有得消遣了。兩位老哥啊,還有件最要緊的事呢:咱們歌頌的牧羊姑娘都得取個芳名,不論多硬的樹上都要刻上她們的名字;多情的牧羊人照例這麼幹的。”
堂吉訶德說:“這是當前的要緊事。不過我已經有了天下無雙的杜爾西內婭·台爾·托波索,不必再為虛擬的牧羊姑娘找名字。她是河岸和草原上的花朵兒,美麗聰明的典範,不管怎樣極口讚美,用在她身上都不算誇張。”
神父道:“對啊!可是我們的牧羊姑娘還得有合適的名字呀;如果不能完全合適,將就點兒也行。”
參孫·加爾拉斯果湊趣道:
“如果想不出名字,可以借用書上的,書上多的是牧羊姑娘,什麼費麗達呀,阿瑪麗莉呀,狄亞娜呀,芙蕾麗達呀,伽拉泰呀,貝麗沙達呀等等,這都是市場上的貨色,咱們買回來就是自己的了!假如我那位小姐或者該說我那位牧羊姑娘名叫安娜,我就用安娜達的名字來頌揚她;如果叫弗朗西斯加,我就稱她弗朗塞妮婭;如果叫露西婭,我就稱她陸莘達,反正都是同一個名字化出來的。桑丘·潘沙如果也加入我們一夥,他老婆泰瑞薩可以稱為泰瑞薩依娜。”
“我的丈夫,你怎麼這個樣兒呀?我瞧你是一步步走回來的,腳都走疼了,簡直像個逃難的災民,哪像什麼總督呀!”
桑丘答道:“甭說了,泰瑞薩;‘許多人以為這兒掛著塊鹹肉,其實連掛肉的鉤子都沒有’。咱們快回家,有稀罕事告訴你呢。我帶錢回來了,這是大事!我賠了力氣掙來的錢,沒損害誰。”
泰瑞薩說:“我的好丈夫,隨你哪裏掙的,帶回來就是了。不管怎麼個掙法,反正不是你發明的新辦法。”
桑琦加擁抱了爸爸,問他帶了什麼東西回來,說她像五月天盼望雨水那樣盼望著他呢。桑丘一邊是女兒抓住他的腰帶,一邊是老婆拉著他的手,灰驢由女兒牽著,大夥兒一起回家。堂吉訶德留在自己家,自有外甥女和管家媽看管,神父和學士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