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勁風吹來,死神阿米亥和淘換者衝進了骷髏陳列場,將擋在入口的黑暗牧師撞翻在地。
“很可能在這裏。”阿米亥扛著鐮刀,扭頭問那黑暗牧師,“有沒有看到誰溜進來?”
那黑暗牧師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有……”
“這是什麼?”淘換者從牆角拎起兩套黑暗牧師的袍子,扭頭看過來,那值班者的麵孔立刻變成了豬肝色。
阿米亥直瞪著他,那黑暗牧師不停發抖,剛要求饒,阿米亥的鐮刀帶起一道血光,將他的聲音截斷在嗓子眼裏。阿米亥拎起那人頭用力甩動,讓血全部灑出來,濺了一地。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阿米亥高舉人頭讓血腥味散開,說道,“我不會懲罰你,回去吧!”
這回輪到那可疑的骷髏感受顫動——髏大聞到熱血的氣味,骨骼發出咯吱的聲響。哇的一聲,那骷髏瞬間從地上跳起奪路狂奔。
這場麵大大出乎尋覓者的意料,因為那骷髏的體形和顏色和髏大相去甚遠。
隨後他們看到髏大從後麵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直盯著阿米亥手中的死人頭。
幾秒鍾內,每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奇怪的是,那骷髏兵跑著跑著突然自行倒地,一動不動。阿米亥一揮手臂大喊道:“抓住他!”隨即一大群黑暗牧師蜂擁而上。淘換者兩眼發光,掏出布告和那可疑的家夥反複對比。
髏大回身看到黑暗牧師們架著那可疑的骷髏兵,後者猶在裝死。阿米亥將袍子給那骷髏兵披上,又朝著旁邊的黑暗牧師打手勢,手下會意,迅速找來了些毛發。
阿米亥將一塊頭皮貼在那骷髏光禿禿的頭上,又拿著一縷胡子放在下巴的位置上對比。淘換者拿著狄蘭的畫像br兩人一起點頭。“狄蘭老師,醒來好了!”淘換者趕開黑暗牧師,親自扶住那骷髏兵,親切得讓人覺得不舒服。
城堡設計師狄蘭無法再裝,他扯掉不屬於自己的頭皮,連同那袍子也一起脫掉。
淘換者衝著黑暗牧師大吼:“快給狄蘭老師找件像樣的袍子來!”隨即扭捏著道:“一萬年都不見了啊,狄蘭老師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阿米亥接口道:“是啊,蔻蔻瑪蓮大人一直在盼望著您的出現,您知道,我們在四處尋找您的下落……”
“哼!”狄蘭隻是恨恨地望著髏大,他完美的藏匿計劃竟然被破壞了,而這一切竟是因為一個骷髏。他在這裏潛藏了很久,當然知道血骷髏的計劃,所以對髏大特地多看了幾眼。在默不作聲的尷尬氣氛下,黑暗牧師很快拿來一套名貴的黑色鬥篷和袍子為他穿上。
狄蘭不理會阿米亥和淘換者,卻氣哼哼地問髏大:“你怎麼知道我的下落?”
髏大突然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姿勢,便學著張大嘴,用手指輕輕撓著頭。他學得太像,以致狄蘭有一種七竅生煙的感覺:他可不是死人,起初和黑暗牧師一樣也是侍奉黑喑君主的巫師。他活了兩萬年的歲月,血肉早已消磨殆盡,萬年以前就已經是這副樣子。
與他相比,死神阿米亥和淘換者都是小孩子。傳聞他還和蔻蔻瑪蓮有著非同一般的私交,雖然蔻蔻瑪蓮叫他老家夥,但那是一個令人羨慕的稱呼,至少說明蔻蔻瑪蓮對他很親近。
此刻,這受到慕尼黑夜鶯尊敬的老者暴跳如雷:“不去!”
淘換者出於對他傳聞的了解而不知所措,阿米亥卻已經變了臉色。不管怎麼說,他還是這兵營裏的最高領導者。阿米亥握緊鐮刀冷冷說道:“蔻蔻瑪蓮的命令已經遍布天下,難道要我承擔那無法承受的罪?要麼你隨我前去,要麼我鎖你前去!”
“哼!要怎麼對付我這老骨頭隨你的便!”狄蘭對阿米亥的恫嚇毫不在乎,“蔻蔻瑪蓮曾經允諾,誰傷害我就以十倍報複,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還敢留在領地裏?”
阿米亥舉著鐮刀有些辛苦,但是尷尬的立場更讓他為難,淘換者忙著打圓場,說道:“好啦,好啦,那麼狄蘭老師,要怎樣做才肯去見蔻蔻瑪蓮大人呢?”
“怎麼也不去!”老頭繼續暴跳如雷,扭頭看見髏大還在做著莫名其妙的動作,登時唾沫星子橫飛:“你別學啦!”隨即他看到殘忍的紅光從那眼窩裏閃過,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麼?”
一秒鍾後,狄蘭後悔了:阿米亥拚命拉著髏大的胳膊,淘換者奮力掰著髏大的手指骨,而髏大緊捏著狄蘭的喉骨不放。
看著一層淡淡的紅色霧氣從那白骨上蒸騰而起,狄蘭暗忖:“原來血骷髏的成品是這種效果,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狄蘭扯開喉嚨大喊道:“放手啊……”淘換者也在一邊嚷道:“快把其他的血骷髏叫來!”
“來不及了!”阿米亥舉起鐮刀,“還是犧牲一個吧!”言罷一刀砍在髏大的胳膊上。當的一聲,鐮刀彈起老高——在血骷髏刀槍不入的威力麵前,阿米亥的鐮刀竟什麼效果都沒有。
狄蘭意識到自己的脖頸骨危在旦夕,他突然像所有的骷髏那樣,用手把自已的腦袋摘了下來。這一招雖然沒有什麼效果,卻也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髏大攥著一截沒有頭顱的脖子,而那腦袋上的牙齒正在咬自己的手背,不免覺得有些詫異。他反手一揮,狄蘭的腦袋呀的一聲飛到了遠處的骷髏堆裏,而無頭的骨架也趁機逃走,繞著圈去追趕自己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