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淘換者驚惶地扶著牆壁,黑暗牧師們更是恐懼得不敢說話。但是很快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
腳步聲傳來,阿米亥麵無表情地走到近前,掃視著一切=淘換者稍微安定了一下不安的心,隨後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從剛才就覺得不安。”阿米亥的表情依舊是那麼冷漠,“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一定是狄蘭設計的,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淘換者咬牙切齒了一番,“三天了,血骷髏還沒有消息麼?”
阿米亥點點頭:“會有的。他們比我們更了解如何追求自己的渴望,原始的渴望。我知道每一個人的位置,他們現在在森林的每個區域。我能感到,力量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不斷地膨脹,那必定是這一切發生的緣故。”
淘換者漸漸興奮起來:“不會錯的,這就是蔻蔻瑪蓮大人的暗示,血骷髏就是黑暗的幼蟲,黑暗的繭已經成熟,偉大的她早已知悉一切,我們隻需坐享其成。”
慕尼黑。
一片白光從蔻蔻瑪蓮攤開的手掌中射出,那手掌中竟然浮現出血池的圖案。“終於出現了。”狄蘭站在她的旁邊,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龍族的契約終於兌現,算起來也該是這一兩天。”
“嗯,我選中他了!真是令人期待!”蔻蔻瑪蓮高興得從喉頭發出婉轉的嗚咽聲,“命運之神終於開始眷顧我,藍魔族和紅魔族都將被我踩在腳下,達克尼斯最強大的國家即將形成,那名字毫無疑問將是慕尼黑。”
“發生了什麼?”望著重新站起的髏大,巨眼驚懼了。
髏大發出憤怒的咆哮,光是那氣魄便足以讓膽小鬼落荒而逃。
“哼,不愧是被選中的骨架。”巨眼獰笑起來。無數飄飛的小眼睛突然在漆黑的夜幕中睜開,前一秒鍾還是一片死寂,後一秒鍾已是狂風大作——一種可怕的強大力量開始席卷天地之間。
“風暴,向前進攻!”巨眼連續眨了幾次,每眨一次光芒就更強一分。它吟唱道:“掃蕩這個世界,將一切桎梏衝垮,將黑暗從陸地上抹煞,將光明的敵人丟到大海裏去,讓他們的肢體四分五裂,在動蕩不定中償還他們的罪孽!”
言罷,颶風便從它的背後呼嘯而來。那風暴凶猛地刮著,拔起大樹,掃蕩山嶽,就連苔蘚都無法繼續附著在地麵上。
髏大的眼中激射出強烈的紅色光芒,黑色的氣焰包圍著他,風暴根本無法穿透他的骨骼。
“愛的眼神!”
巨眼向髏大發出了一道強烈的光線,髏大的手掌向前伸出,一道黑色的氣牆便將那光線輕鬆地彈開。此時髏大的頭腦已經完全清醒,他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的雙掌,然後掌心向外用手臂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
“風狼,聽我吩咐。”他的語氣不太肯定,似乎還在苦苦回憶著。但是氣流已經發生了變化,風暴開始形成,漸漸以他的手掌為中心激蕩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他大吼了一聲:“斬!”隨著手臂揮動,那旋風呼嘯著向巨眼劈去。
“不會的!”巨眼驚叫著,努力用逆向氣流保護自己。那些風刃穿透過來,速度和威力都有所減弱,巨眼獲得了寶貴的時間進行躲避。它飄向地麵,心有餘悸地望著那些風刃發出的呼嘯聲從頭頂穿過。“可惡,縱然無法擊敗他,也可以將他困在這裏。他雖然變得很可怕,但是並沒有破壞結界和穿越次元的力量。”巨眼露出凶光,惡狠狠地道,“勝利是屬於我的!”
為了聚集力量,它習慣性地連眨了幾下眼。然而隻是眨眼的瞬間,它突然發現髏大已經來到了它的眼前。
髏大冷冷地說道:“希望你還能用你的獨眼來欣賞勝利。”然後突然伸出手指狠狠地插入了那巨眼中。
“啊——”巨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飛快地向後逃逸。天空裂開來,露出了達克尼斯的紅月,之後,整個結界崩潰了。髏大在那翻天覆地的激蕩中跌跌撞撞,等到眼前的一切恢複了平靜,他發現自己就站在風暴之眼的黑色祭壇上。眼前並沒有什麼綠色的原野,也許從來就不曾有過。
“哦,您居然回來啦,那些幽靈們似乎有些意外。烏鴉在一邊被五花大綁,坐在一個尺寸很小的棺材裏伸長了脖子嗚嗚叫。
“你們的愛好還真是特別啊。”髏大將烏鴉放了出來,後者一溜煙爬到髏大的肩頭朝著幽靈們狂吠,多少顯得有些狗仗人勢。髏大麵對老者問道:“那麼,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老者詫異地問:“風暴之眼沒有告訴你嗎?它和你說了些什麼?”
“它說它認識我,又說勝利是屬於它的,我要它用獨眼去欣賞勝利,僅此而已髏大補充道,“我和它很說不來。”
“怎麼會這樣?”幽靈們似乎很沮喪,“難道我們要永遠待在這裏?”
“大家鎮定。”老者對髏大解釋道我們是萊特尼斯光榮的騎士,王國和教會的守護者。我們臨危受命,犧牲了進入天堂的機會,墜落到這黑暗的達克尼斯,是為了尋找並守護光神普休斯在魔神戰爭中散落的器官。我們找到了風暴之眼,並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它送回地麵,但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離開這裏。我們已經死了,無法將它帶走。我們堅信擁有強大力量的聖徒一定會來,但是我們還沒有等到就被歲月封存了記憶。”
髏大點點頭道:“那麼說,你們在期待一個能將風暴之眼帶走的聖騎士。但是,那肯定不是我。我什麼也不記得,我隻是我,死過,又誕生過,以前的一切都和我無關。”
髏大張開嘴,將手指伸了進去,一隻色彩斑斕的小蜘蛛順著他的手指爬了出來。髏大將手指放到牆壁上,那小蜘蛛在他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之後飛快地爬上牆壁溜走了。
老者用驚異的目光看著他,沉思了半晌,肯定地說道:“雖然你的身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但是你的心底有光。不管你是什麼,我們都覺得你是我們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