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向前蹦了一步，突然暴漲成鳥頭人身的樣子，穿著黑色的晚禮服彬彬有禮地單膝跪倒道：“最偉大的大人，慕尼黑的唯一意誌，請不要誤會，大逆不道的他們隻是我來覲見您的兩塊墊腳石，我有秘密情報……”
髏大一把拎住它的後頸，順手從窗戶丟了出去。烏鴉人啊的一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遠遠落向薔薇林，一大群夜鶯惡狠狠地從薔薇叢中衝起，為首的便是那夜鶯女王。
烏鴉人變回鳥形快速拍動翅膀沒命地往回飛。臨近窗口的時候，窗沿上雕刻的石龍突然活了，遊動間對著烏鴉猛地咆哮。烏鴉幾乎衝進那石龍的大口，嚇得魂不附體。
蔻蔻瑪蓮及時打了個響指，石龍瞬間不見，夜鶯們也叫著繞道離去。烏鴉落到窗台上，僵硬地立在那裏，話也不會說了。蔻蔻瑪蓮對髏大笑道：“你的小朋友很有意思。”
髏大對烏鴉的休克反應習以為常，倒是見奴比婭還跪在地上，便一把拉起來，驕傲地炫耀道：“怎麼樣？我最好的戰利品。”
“真不錯。”蔻蔻瑪蓮笑道，“聽說她便是墨脫菲最高的女祭司。”
髏大點頭道：“我隻能讓人死去，但是你卻能創造生命。我帶她來是為了墨脫菲的殘餘分子。一些阿努比斯貴族帶領軍隊逃入了靠近紅魔族領地的沙漠，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嗯，他們是想憑著沙漠的力量東山再起——他們的本源就在那裏。”蔻蔻瑪蓮
望著奴比婭，狡黠地笑道，“那麼，我黑喑的亡靈女王，你說該如何處置你那些不肯臣服於我的親友？”
奴比婭的眼中閃爍起殘酷的笑意，驕傲地說道他們根本不值得憐憫——他們既不忠於慕尼黑，也不懂得尊重死去的人。我寧願親手處死他們，希望您給我機會來證明我的忠誠。”
“說得好！”蔻蔻瑪蓮拍手道，“慕尼黑的常規軍隊不適合過於靠近紅魔族的領地。我現在撥給你十萬個有罪的靈魂，你自己帶領他們前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賜給你強大的魔力，另外還會叫總督狄蘭幫助你，在沙漠裏新建一座祭壇，以創造新生的阿努比斯一族。從今以後，犯罪的靈魂都將被帶到那裏去贖罪，直到黃沙可以將罪過掩埋，他們便可重獲自由。”
“對您的恩典不勝感激!”奴比婭被蔻蔻瑪蓮撫摸著額頭，渾身上下頓時感到力量如同泉湧，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她跪著親吻蔻蔻瑪蓮的手背，道：“新生的阿努比斯一族將度代對慕尼黑的寬容感恩戴德!”
髏大揮揮手，奴比婭抱起烏鴉，躬著腰倒退出了門外。屋裏隻剩下髏大和蔻蔻瑪蓮兩個人。蔻蔻瑪蓮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強大的墨脫菲最高女祭司對於做奴隸如此心甘情願。”
“人人都有奴性。”髏大沉聲道，“人死後，所珍惜的東西就完全不同了。活著和死去有多少不同，所追求的就有多少不同。”
他說話的時候感覺有些淒涼，似乎在慨歎命運的身不由己。他瞟了蔻蔻瑪蓮一眼，說道：“特地找我前來，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吧。”
“今後。”“今後？”
蔻蔻瑪蓮直截了當，髏大反而納悶了，他將騎士頭盔摘了下來，露出光禿禿的頭蓋骨，用帶著鹿皮手套的手掌在上麵摩擦著。“我們有幾百年或者幾千年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現在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墨脫菲的主城被完全毀了，我要蓋一座新的城堡，按照我的喜好蓋——他們的建築風格我一點兒也不喜歡。”
“有些事情什麼時候想做都可以，但是春天若不為冬天計，便會陷入饑寒之中。”蔻蔻瑪蓮說，“你有沒有想過統治整個世界，擁有創造新世界的神力？一座城堡隻是大海裏的一粒沙子，我們可以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大陸，我們可以成為創出神！”
“我聽著都覺得煩!”髏大打斷了她，“既然有人創造了世界，我們便可以享受它，又何必辛苦地去創造？”
“你這樣認為是因為你年輕。”蔻蔻瑪蓮說道不過等到你覺得活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時，你就會和我一樣想要創造些什麼了。”
“可以創造些簡單的東西。”髏大一揮手，一個骷髏兵從陰影裏跳了出來，給蔻蔑瑪蓮捏捏肩膀。蔻蔻瑪蓮笑了笑，用手指彈了一下，那骷髏兵便呀的一聲消失了。
“這樣的創造毫無新意。”蔻蔻瑪蓮無奈地笑著說我很想像我們偉大的惡魔之王那樣創造出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物種，隻有這樣樂趣才能無止境地延續下去。”
“創造出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物種?”髏大愕然地道你是說人類？算了，你就直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蔻蔻瑪蓮雙手背在後麵，懶洋洋地笑了，突然用很清澈的眼神扭過頭來望著髏大真羨慕你啊！隻是想和你聊聊。”
髏大有些不安：“你沒事吧？感覺你如此脆弱。”
蔻蔻瑪蓮笑著：“擔心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和中土的戰爭在即，我可沒有堅固的鎧甲保護自己。”
“這鎧甲是誰的?”提起鎧甲，髏大有些意外，“這不是一般的東西，我很喜歡，但是似乎和我格格不入!”
“果然無法蒙混過關啊。”蔻蔻瑪蓮多少有些失望，“那是光明聖物，屬於我的愛人羅斯門德。幾年前的中土大戰，這件鎧甲發出的聖光是不死軍團最大的克星，可能也是唯一能抵抗你的亡靈氣的鎧甲。我要你穿上它，一方麵是怕你死於羅斯門德之手，另一方麵也是希望你的氣焰得以收斂。”
“聽上去好像我一定不是羅斯門德的對手。”髏大不滿地道，“既然你們是彼此相愛的，為何他還會和慕尼黑作對?”
“有些責任超越情感，不得不做。”蔻蔻瑪蓮悠悠說道，“我喜歡他，是因為或許有一天，我會死在他的手裏。若早晚難逃一死，我希望死在愛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