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著妻子,感受她的溫度,裴珩心中無限感歎,時隔兩年恍然隔世一般。
昨日還在嚴寒交迫,蒼茫曠野中出生入死,今日卻溫香軟玉濃情蜜意。
一雙兒女承歡膝下,全家平安西樂融融,這樣的日子縱然是兩袖清風他也甘願。
在裴麟那得知妻子的生產經過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有餘悸的同時他暗下決定不再讓她受生育之苦,緊緊擁著妻子,心頭思緒萬千。
千千,心中的千千結,一生的羈絆。
她酣睡的容顏沉靜溫婉,消瘦的臉頰讓他心裏隱隱作痛。
元氣大傷的身子他更加珍惜,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的碰觸,好在她平安無事,要不然他亦不會獨活。
回想那年宮門內,雪花下,他們彼此的誓言。
她問:裴公子,你可心悅我?
他說:我--心悅你很久了!
她又說:你可願意--從此於我藥香為伴醫行天下?
他亦點頭答應!既是誓言也是承諾,一生的承諾永不改變。
而當年的承諾也該是時候兌現了!
此次大捷,皇帝高興的同時也嘉獎了各路人馬官員,也少不了滿朝文武的載歌載舞,大擺筵席。是統治者的愛好趣味也是宮廷的奢靡無度。
在禦書房,皇帝直勾勾的盯著跪倒在地的一身白衣男子。
能不用穿官袍進宮,可以隨心隨遇的進出宮廷,除了他再無旁人。
就連皇帝自己出宮也是要躲躲藏藏,穿衣打扮更是講究。
裴珩一身潔白,高傲冷然的氣質與生俱來,琉璃眼眸無人能及。
烏發如墨,膚白如玉,他是特別的存在,是尊貴是恩寵。
他要不是男人,皇帝早就納他做妃子了。
如此美男子也是令人讚歎不已。
不過,美則美矣,他此刻還是很惱怒的。
“裴愛卿是在怨朕嗎?”
“臣豈敢。”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朕撇清關係呢?”
“臣惶恐---陛下,兩年前臣曾說過,若是這次能大捷而歸,就要遠離朝堂。”
是的,這就是裴珩不要任何賞賜的緣由。
早在離開時,他就曾在皇帝麵前討過了。
皇帝語氣一頓,想起是有這麼回事,怪不得他什麼賞賜也不要!
君無戲言,雖然沒有別人知道,也沒有書麵承諾,但口頭的也是算數的。
皇帝沉默片刻,“你當真不要這司徒的尊貴嗎?”
如此尊貴的名號他決居然不要麼!
“臣--惶恐,臣曾經與妻子承諾,此生藥香為伴,醫行天下。”
“是嗎?好個此生藥香為伴,醫行天下。看來朕真的留不住你了!”
皇帝忽然失落,想起逝去的皇後和原太子,心中無限惆悵。
不是他有多思念他們,而是人在某些時候就會想起一些過往。
看著眼前低頭誠懇的美男子,他比兩年前消瘦了不少,在外也是受了苦的。
“還請陛下成全。”他心意已決,皇帝重重的歎氣,“也罷,既然朕答應過你,也不能強求。以後朝堂之事你不用在理會了。司徒之名還是保留吧。你就做個閑散的書院老師吧。”
“臣,謝陛下隆恩。”這樣已經很好了,裴珩心滿意足。
不久皇帝下了一道聖旨,說是裴司徒在出征時不慎受傷,從此不用在後宮朝中侍奉,而是擇其書院當了一名導師先生,不過司徒的名諱還是保留著,沒有辱沒他的政績和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