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柄石劍的中央,以方昊為中心盤旋著數道濃如實質的金黃色劍氣,而劍陣內那些乳白色劍氣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山莊的議事廳內,三位莊主圍桌而坐,那柄劍匣被放置在桌子中央。
突然,劍匣劇烈地晃動起來然後在三人眼下生生被劍氣割裂地四分五裂。
未寒懸浮於空,發出嗡嗡得低鳴聲。
幾個呼吸過後,通體如墨的重劍奪門而出,向劍林方向飛去。
而陸遠重和陸遠山滿臉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推著陸遠橋追了出去。
方昊緩緩睜開眼睛,一抹金黃色從雙眸之中一閃而過,他猛然起身,將那柄破空飛來的重劍緊緊握住。
“三位莊主,方某謹記贈劍之恩。”
陸遠重站在石劍外,麵色凝重,倒是陸遠橋坐在椅子上激動地雙手顫抖。“原疾馳營都尉陸遠橋見過少將軍!”
陸遠橋用雙臂吃力地撐起身子,匍匐在地上,行禮之尊不次於麵見天子。
陸遠重和陸遠山吃驚地看著這位心思最深的男人,一時間不知所以然。
“方將軍生前,我們生死追隨將軍,共參與近二百場戰役,如今有幸遇到少將軍,實在是蒙上天眷顧!”
“遠橋,這…”
陸遠重依舊沒有反應過來,而方昊卻早已上前將陸遠橋扶坐在椅子上。
陸遠橋隨意擺了擺手,看著那五柄早已滿是裂紋的巨劍,心情依舊沒有平複。
“少將軍當得未寒!”
說罷,他轉身向劍林外走去。
議事廳內,陸遠橋遣散了所有奴仆,將那張珍藏了不知多少年早已暗黃的宣紙拿出來擺在眾人麵前。
“自從將軍走後,我們退出軍營創建藏劍山莊起,我便開始動用江湖力量尋找少將軍的下落,直到今天。”
方昊有些慍怒,他將未寒負於背後,聲音低沉地說道。
“如果我無法從劍陣中堅持下來,你們是不是不打算把未寒給我了?”
混沌之地,灰霧蒙蒙,濃濃的霧靄中走出來兩位男子。
魁梧男子負手踏步而行,盡顯尊者之資;身材勻稱的男子恭敬地跟在後麵。
“尊者,近日以魔凰杖為陣眼的伏神大陣躁動的極為頻繁,怕是這樣下去被他們逃出來也不無可能,今時可不同往日了。”
魔尊柯淩點點頭,“最近這段時間,九幽界的紫府魂蓮便會盛開,你去取一瓣回來,我會想辦法。”
白黎趕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說道:“屬下鬥膽說一句,為何不趁此機會將伏神大陣中那群人放出來?”
柯淩眯起眼睛沒有回答,身後的濃重灰霧變幻無跡可尋。
“自從神族被困於大陣之中,那人被貶於凡間永世不列神位以後,您便閉關歸墟鏡內不理世事。
據說妖族已經搜集了幾方鼎硯準備複活妖王。
蓬萊倒是中規中矩,雖然未找我們的麻煩,但始終與妖族不對付,據說前段時間,被譽為千年以降最出色劍坯的方夢瑾把白小白打回了原形,以那隻老狐狸的秉性,這仇也算是不死不休了。
原本隸屬於神界的酆都九幽,更是早已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還有那人間皇族,自從老皇帝登基打造盤龍柱以來,天下氣運瘋狂凝聚,浩蕩皇氣攀至頂峰,據說那始終閉眼沉睡的五爪金龍已經隱約有了睜眼飛升的跡象,如此明目張膽地豢養金龍,怕是隻有呈天地氣運的皇族有這等手筆了。
如今各方勢力林立,看似和諧平穩,但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如果我們此時將神族放出來,且不說與之仇恨最深的妖族,單是九幽便不會放任置之,到時候神族必然會想起他們那位大統帥,而您自然可以達成之前的夙願,完成那未完成的一戰。”
已然天下無敵手的魁梧男人搖了搖頭,“事情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如今這世上,蓬萊山的幾個老家夥勉強可以與我一戰;九幽界的九大殿主,我也並非懼之;當世劍修散仙莫無語,我也勉強勝之一線;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位蓬萊山上守著萬劍山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夥,可是真的讓人看不透。
這些也就罷了,那位始終行蹤不定的八方聖殿殿主,才應該是最令人忌憚的存在。”
柯淩向前邁了一步,一步即千裏。
“陸地為盤人作子,誰也逃不出去,這下棋人除了我們根本無從尋跡的那份氣運外,另外一位便是這位詭異的聖殿殿主了。
我想讓方昊活著,是因為我早晚要和他一戰,沒有任何人膽敢拒絕,而東方守彥想讓他活著,是為了將來的統一三界。
這件事不止是我看得清楚,相信世間另外幾位也能看得透徹,如今還沒有人動手,一則是有些人根本做不到,二則是有些人根本不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