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時那第四道魂能夠重回神帝之身,其實不僅有益於神族,對我們九幽也是好事一樁,至少不會像現在苟延殘喘,處處看人臉色行事。”
說到這裏,這位神秘的八殿主雙手抱頭靠在椅子上看著大殿的頂部。
“以前我們也不過是隻能在妖族麵前作作姿態,可如今人家的老祖宗都要複活了,我們呀我們。
所以我剛剛才說,這次計劃失敗咯,等會兒指不定大殿主怎麼收拾我呢。”
“不是大殿主沒有出手阻攔,你不知道也無可厚非,因為這件事情大殿主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當時神帝的第四道魂並沒有入九幽。”
八殿主咂咂嘴,“按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說神帝的第四道魂依舊以生靈的姿態存在於三界之內了?”
赤黑袈裟和尚點點頭。“是誰?”
赤黑袈裟和尚搖搖頭。
“若是這樣,神帝豈不是可以隨時召回神魂重新邁入至尊境,屆時那狗屁伏神大陣豈不就是一道擺設了?”
“神帝不會這樣做的,否則也就沒有之前發生的一切了。”
“那男子是誰?”
赤黑袈裟和尚依舊搖搖頭。
八殿主愣了片刻,長長歎出一口氣。
“女子無情時傷人最狠,女子癡情時感人最深,饒是神帝又能如何?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從蠻荒出來,本尊定要手持酒杯入神界,當敬她一杯!”
說完,他雙手攏袖有些頹然地向殿外走去,那條漆黑鎖鏈依舊跟在他後麵發出清脆響亮的金屬聲。
“他娘的,找大殿主挨罵去了,不送。”
方昊感覺胸口上像是壓著一座山嶽,重得喘不動氣。
而全身的筋脈又像是幹枯的河道一般,即便丹田之內都是沒有絲毫氣機可言。
他坐在床沿上打探著四周,顯然自己是在一座簡陋的木屋內,屋內陳設簡單但空無一人。
不過顯然這附近還是有生機的,因為他聽到了外麵有雞鳴聲,還有狗吠聲。
推門而出,陽光揮灑而下,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屋子外麵是座並不寬敞的院落,院落是由一排密集的木樁圈圍起來,雞鳴聲和狗吠聲正是從院子裏傳來的。
那道仙子飄然的身影顯然與這裏格格不入,不過能看得出來,她此時此刻很開心,至少絕對不是之前那種冷冰冰的樣子。
“此處相比蓬萊山如何?”
方夢謹停止逗弄膝下的小狗站起身來,恢複了往常的冰冷。
“你醒了,那我也該走了。”
方昊無奈地問道:“是你救了我?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十一天的時間,確切地說是魔尊的出現阻止了古妖王的行動,否則我們誰都不可能活下來。”
“對了。”方夢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少年,“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方昊突然咧嘴一笑,“本大俠正好路過,仗義出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方夢謹倒是沒有被這句話逗笑,反而皺了皺眉頭。
“你與蓬萊山並無半點瓜葛,本就用不著以身犯險,之前在鬆泉澗我之所以會出手全然是因為蓬萊與妖族的恩怨。
阻止妖族聚齊妖鼎也算是我們蓬萊仙山的私心,我並無刻意出手相助之心,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何況後來我回到仙山也調查過,與你同時在鬆泉澗的姑娘正是八方聖殿的陸薇薇,其名聲之響亮在這些勢力中不敢想象。
而且她更是前往聖殿聖地奧殿修行的有力爭奪者,可以說,即便那日我不出現,你們也絕不會有半點危險。
雖然我們同樣麵對白小白,隻是我們的初衷和目的不同而已。”
說完,方夢謹轉身就要離開,這次沒有半點遲疑。
方昊看著她身後空蕩蕩的,覺得有些別扭。
“你的劍…”
白衣仙子答道:“心中自然有劍。”
方昊趕緊說道:“在我們趕走白小白以後,我在鬆泉鎮得了不少銀子,要不要本大俠帶你去買一柄?”
“破銅爛鐵,誰稀罕,我倒是看你身後那把劍不錯,舍不舍得給?”
‘舍得’二字剛要脫口而出,方昊連忙閉上了嘴。
“你要是願意,這些錢都給你了,別說在這座鎮上就是整座王朝之中也能買一把頂好的劍咯。”
方夢謹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走出了這座院子。
“看在周山福地的事情上叫你一聲公子,劍的好壞不在品質,即便手中持有一根木柴也沒有兩樣。
蓬萊山以前有位莫姓的前輩便曾說過‘天下江湖天上仙,求仙悟道昆侖山,仙人嘲弄天下人,我以仙劍撼昆侖。’
以劍撼昆侖,好大的氣魄。”
人走了,這句話卻始終在院子裏久久沒有散去。
直到那一老一少兩位僧人進入院子,躺在院中椅子上曬太陽的方昊才再次打起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