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將那兩個依舊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盒子綁在身後,咻地消失在了原地。
那座典禮官所居住的府邸外圍守衛的確森嚴,正門偏門處各有十位身著重鎧手持長刀背負著輕弩的守衛。
可府邸的內部與外麵相比起來,便差了太多。
方昊潛藏在屋脊後麵,借著凸起擋住身形,觀察著府內的情況變化。
聽到府內的慘叫聲,正偏門的披甲守衛立刻衝了進來,手握長刀閃著凜凜寒光。
地上躺滿了婢女老仆的屍體,此刻正有一人持弩,三人握刀繼續搜尋其他人的蹤跡。
四人看到外麵的披甲守衛衝了進來,連忙紛紛鑽入了房間中。
“看來府邸內部的護衛力量已經死絕了。”
方昊快速盤算著,他知道潛伏在這座府邸中的死士絕對不僅僅這四位。
否則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府邸近乎屠殺殆盡。
等到院子中再也沒有一道身影,方昊從屋脊上飄然而落,穩穩落在一間柴房外。
房間中堆滿了幹柴,應該是為廚房提供柴火用的。
此刻院中安靜如水,方昊並不敢發出太多聲音,無論是中州死士還是西域守衛,但凡遇到一方便會極為麻煩。
不過他也並不著急,不僅僅是這座府邸,想來都城高昌內所有的高官院落中都亂了套。
可就在他悄然前行了不多遠,忽然從旁邊的柴房中隱隱聽到了木柴散落的聲音。
方昊推門而入,手持渡緣將木柴挑開,發現正有一位仆人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別殺我。”仆人幾乎哭了出來。
方昊雖然不精通西域方言,但尋常對話還是能夠做到的。“想要不死也可以。”方昊故意逼近幾步,“告訴我,你們管家在哪裏!”
方昊知道,像這種底層仆人根本就不會清楚南瀛玉璽的下落,所以逼問出管家的所在才最明智。
但願這座府邸中大大小小的管家沒有全部被殺光。
“是,我說。”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仆人早就已經嚇破了膽,哪裏敢有半分花言巧語。
“翠苑的管家哈圖此刻就在廚房內,大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去問他,小的可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啊。”
像這種宅院會有多出分院,而每個院落都會有一個管家,由府邸的總管家全權負責。
這位叫作哈圖的管家應該便是分院的某位管家。
“這麼巧,他會在廚房?”
仆人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小的可不敢說謊。”
他繼續解釋起來,“哈圖大人最近身體抱恙,所以每晚都會煮一些養身粥,剛剛哈圖大人便前往廚房命小的抱過些幹柴,令廚子熬粥煲湯。”
方昊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冷冷地說道:“既然答應了你,我便不會殺你,但至於其他人願不願意留你這條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著,他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跑去。
隻留下那位仆人連連磕頭,嘴中嘟囔著謝謝饒命。
像這般府邸中,類似廚房,馬廄,柴房等地都會掛有木匾,所以並不難尋。
方昊尚未接近廚房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於是他不得不加快腳步。
如果這位管家被殺,他想要在這座府邸中尋找南瀛玉璽就無異大海撈針了。
可是,他剛剛走到廚房門外尚未跨入,一道冷冽的殺氣便撲麵而來。
廚房門外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有年輕的婢女,也有上了年紀的老仆。
方昊剛剛跨入廚房,突然一道冷氣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側過身體。
一支短箭距離他的腦袋不足三尺,咻然而過,斬斷了幾縷青絲。
躲在角落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肥碩,留著兩道精致的八字胡。
在他身前五六步的距離,趴著一位身著翠綠裙的婢女,一動不動。
婢女手中拿著一柄精致短匕,一支短箭貫穿前胸,口中依舊有鮮血流出,想來是剛死不久。
肥碩的中年男子不停地扣動著機弩,身體顫抖不止。
“你就是哈圖?”方昊逼近兩步,“怎麼,沒箭了?”
說話間,哈圖猛然起身去搶奪婢女手中的匕首,他的動作已然夠快,可還是被方昊一腳踹開。
顯然,這位身著翠綠裙的婢女應該便是死士無疑,外麵那幾具便是拜她所賜。
而她之所以會失敗,完全是沒有想到哈圖手中會有一把輕弩。
就在剛剛,若不是方昊自己反應敏捷怕也交代在了這裏。
何況,這幾位殺手深諳這座府邸的兵力部署,根本就沒有把廚房放在眼裏。
“你是中州人,你是誰?”哈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我沒見過你,你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方昊冷笑幾聲,“我跟他們的確不是一夥兒的,我是來救你的,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