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開了口,裴瑾瑜也不打算有所隱瞞。

隻是這麼多年來都習慣了一個人麵對,真想把心中所想全部表達清楚還有點難。

她組織了下語言才緩緩說道。

“裴家雖然從我爺爺那輩就開始做生意,發展到現在也算個大家族,但最大的產業基本上是我父母攜手打下的,他們倆在我小時候先後過世,當時就立下過遺囑,屬於他們的那部分產業在我成年之後會交到我手上。”

她很少跟別人提起家裏的情況,好不容易解釋了這麼一段,忽然又沒有由來地感覺煩躁。

長長地歎了口氣,才繼續道。

“後麵發生的事情跟別人家大同小異,我一個孤女拿著家族裏最大的產業,任誰看著都像是塊可以咬一口的肥肉。我伯父伯母一直想要我把手裏的產業交給他倆的兒子打理,因為他是家裏我們這一輩唯一的男子,我不同意。”

“他們沒辦法,接著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說動了我爺爺要把我嫁出去。覺得隻要我嫁給別人就不算裴家人了,裴家的東西不可能帶著走,我爺爺...嗬,他明明答應過我父親會保護我,可我伯母三言兩語不甚高明的挑撥,他就變了,也開始覺得女兒都是會嫁出去的,手裏不能掌管裴家這麼多資源,千方百計逼我跟別人結婚。”

林晚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大半。

裴瑾瑜停頓的空隙,她輕聲問,“他們逼你嫁的人,是萊斯特嗎?”

“嗯。”

裴瑾瑜並不避諱,嘴角彎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把我拉到了和他的訂婚宴上,還用所謂的親情脅迫我。”

林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隻能輕聲勸慰道,“別太傷心...”

說著又覺得這麼一句太過蒼白無力了一些,求助地看向陸子池。

陸子池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緩緩問道,“你又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人,應該有想到要應對之策吧?”

裴瑾瑜自嘲地笑了笑。

“訂婚這事還真沒有,我從來沒想到他們能出這種招,我爺爺不但同意了,還主動催著我......我本來想先應下來,後麵再跟萊斯特慢慢談,誰知道這個傻子認準了我和他訂了婚,除了纏著我什麼都不要,搞得我更加被動。家裏一直在逼我和他結婚,逼我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我沒辦法才想跑回國躲一陣。”

她看著陸子池的雙眼,語氣認真。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冒出回國這個念頭的時候,並不是想著要來找你們當擋箭牌。”

陸子池顯然不是很信,一針見血地說道。

“你下飛機立馬就跑來我家。”

這的確是事實,裴瑾瑜隻能訕訕地摸了下鼻子。

“剛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裏,我恰好看到你們家的廣告...”

“我家地址是誰告訴你的?”

這次裴瑾瑜沒有再隱瞞,十分爽快地說了個名字,是陸子池和她以前的老同學。

“我還有聯係的同學裏麵,隻有他和你一樣長居國內,所以試探著問了問,沒想到他還真的知道。”

陸子池冷冷地道,“搬家以後他就不會知道了。”

裴瑾瑜訕笑。

“嘿嘿,不至於吧!”

兩人聊起這些,倒是把剛才凝重的氣氛衝淡了不少。

裴瑾瑜調整了下心情才繼續往下說道。

“上次也跟你們講過,我父親一直希望有天可以回到國內發展,他總是說裴家的根在國內。其實我從成年那天接手他的產業開始就在為這個目標做準備,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想替他實現的夢想。不瞞你們說,我這次跑路回國,其實原本隻是打算順便做一次實地考察的,所以一開始連個人都沒帶,隻是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