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上漂浮著一些羽毛,有些很華麗,在秋天的陽光裏閃爍著金藍、金紅、金黃的色澤。這是雄鴨掙紮時脫落的,有一些是鴛鴦倉皇起飛時落下的。

那些羽毛浮在湖心,美麗得使阿木生出恨來。阿木越來越容易生恨,越來越難以生出愛心了。他的年輕的心靈被什麼東西擰了一下,像擰鴨脖子似的。是什麼東西擰的呢?當然是那條尾巴。不過,他不是一生下來就有尾巴的嗎?

畢竟是秋天了,早晨的湖水賊涼。可阿木不管這個,一張臂就撲下水去,也不用唾沫抹肚臍了。

由於水草的映襯,阿木的身體一會兒發綠,一會兒發白,一會兒黃銅似的發亮。紅褲衩一會兒發黑,一會兒變紫,一會兒紅得像血。

遊動推起水波,羽毛就乘著水波逃逸。阿木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幾片羽毛,抓住了就狠命地捏,捏成團,然後想辦法把羽毛團踩到河泥裏去。

直到傍晚時分,阿木才把這件事情做完了。湖麵上隻剩下不漂亮的羽毛。

這時,昨天傍晚的奇景又出現了。

又一群南遷的野鴨來到了小島上空。

這群野鴨要莽撞得多,隻打了半個盤旋就匆忙降落到螺螄湖上了。

阿木還在閉目仰泳,覺得耳膜被一種聲浪灌滿了,猛地睜開眼睛時,發覺自己已在鴨群之中了,眼前是一片斑駁的顏色。

野鴨一點也不怕人,也許它們隻把阿木當作另一種水禽了。有一隻黃喙的鴨還好奇地啄了啄阿木的紅褲衩。

閃現在阿木腦際的是:網——那一口黑色的網!

那個久久沒有出現的怪聲音又出現了。

“呀,呀呀——”

奇怪的是,這個聲音一出現,所有的野鴨立刻停止了吵鬧,一齊側過頭來傾聽。

“呀,呀呀——”聽得出聲音的源頭在很快地移動。阿木無法看見聲音的源頭。

鴨群中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呷,呷呷——”這是頭鴨在發命令。

所有的野鴨一齊振翅擊水,向一個方向踩著水,在水麵上飛跑。一會兒,又聽得“嘩啦啦”一陣響,鴨群就在水麵上騰空起飛了。阿木隻覺得湖水被揭去了一層皮,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被一陣有勁的風吸向空中。

野鴨群在小島上空做了一個傾斜的圓旋,隨即風卷藍煙般地在天空消失了。

阿木爬上岸,奔回高坡,仰麵舉手,狂呼著:“回來!回來啊——”

小島一片死寂。那隻刺蝟在蘆葦叢裏驚恐萬狀地蜷縮成一個刺球。

不久,老森頭駕船回來了,唱著沒詞的山歌,野鴨被一家飯店買去,得了不少錢。

聽了孫子的敘述,老森頭直跺腳,怪叫著:“哪會有這種事?哪會有這種事?啊!哪會有?”不知他在問誰。

看來野鴨降臨小島並非隻是偶然的一群,而是一批又一批的。還會有鴨群來,一定會來!

老森頭喜出望外,熱血上衝。他已經預感到他的生活,他的子子孫孫的生活將會因此而產生重大的變化。

湖麵上漂浮著一些羽毛,有些很華麗,在秋天的陽光裏閃爍著金藍、金紅、金黃的色澤。這是雄鴨掙紮時脫落的,有一些是鴛鴦倉皇起飛時落下的。

那些羽毛浮在湖心,美麗得使阿木生出恨來。阿木越來越容易生恨,越來越難以生出愛心了。他的年輕的心靈被什麼東西擰了一下,像擰鴨脖子似的。是什麼東西擰的呢?當然是那條尾巴。不過,他不是一生下來就有尾巴的嗎?

畢竟是秋天了,早晨的湖水賊涼。可阿木不管這個,一張臂就撲下水去,也不用唾沫抹肚臍了。

由於水草的映襯,阿木的身體一會兒發綠,一會兒發白,一會兒黃銅似的發亮。紅褲衩一會兒發黑,一會兒變紫,一會兒紅得像血。

遊動推起水波,羽毛就乘著水波逃逸。阿木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幾片羽毛,抓住了就狠命地捏,捏成團,然後想辦法把羽毛團踩到河泥裏去。

直到傍晚時分,阿木才把這件事情做完了。湖麵上隻剩下不漂亮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