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太極之死
多爾袞帶著範文程和蘇墨爾到了關著洪承疇的地方,多爾袞就站在了外麵等著。範文程和杜蘇墨爾走到以洪承疇一門之隔的地方,朝裏麵看了看,隻見洪承疇背對著門的方向躺著,似是在睡覺,從背影看起來,他整個人略顯消瘦,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卻還是不見有絲毫的髒亂,依舊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地穿在身上。蘇墨爾站在門外,看著裏麵的洪承疇,暗自笑了笑,心想:“這洪承疇果然如傳言中那般,關進來這麼多天,還在乎身上的衣服幹淨與否,這樣的人,確實如格格所說,內心是貪生怕死的。這
蘇墨爾和範文程對視一眼,範文程了然的點了點頭,蘇墨爾就讓旁邊看守的人打開門,自己悄悄走了進去,同時,範文程也閃身到一個不易被注意的角落裏。
蘇墨爾腳步輕盈地走到洪承疇躺著的地方,見他臉龐消瘦,臉色暗黃,蘇墨爾猜到這是因為他絕食多日所致,當下也不在乎是真睡還是假睡,提起自己帶來的玉壺,將壺口放於他的嘴上,慢慢傾斜,使得裏麵的參湯慢慢滲出。也許是真的餓了,也許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洪承疇舔了舔雙唇,砸吧了一下嘴,蘇墨爾見狀,似是看到了希望,將玉壺傾斜的角度加大,開始將參湯的湯汁順著他的唇縫喂了進去。那睡著的洪承疇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忙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以為美麗的侍女。自他被俘這些日子,皇太極為了使他投降,也曾派過很多美女來陪自己,雖然那些女子他沒動過,可是卻都是近距離接觸過的,她發現,縱使那些女子穿著華麗,仍舊不及眼前僅著侍女服裝的女子更端莊,也許眼前女子的眉眼並不如那些美人們明豔,但是卻要比那些女子更吸引人。洪承疇雖是感覺眼前的女子不似一般人,可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開口。“小女子請洪大人安。”蘇墨爾見洪承疇不開口,她也並不惱,隻是盈盈起身,向他行了一個漢人的禮,請了個安。見他還是絲毫反應也沒有,就自行起來坐在一邊,將玉壺裏的參湯倒在一個碗裏,遞給他。洪承疇並不接碗,蘇墨爾見了就欲拿起勺子喂他:“洪大人,您放心,這次不是我們皇上派我來的,是我們格格覺得您是位有才有誌之士,這才派我來給您送吃的。”怎料洪承疇還是不予理會,甚至幹脆撇過了頭,蘇墨爾的勺子落空,就將勺子又放回碗裏,四周看了看,瞅見床邊的牆上有一排字,仔細一看,是文天祥的《過零丁洋》,蘇墨爾輕聲地讀了出來,讀完讚歎道:“洪大人果然寫得一手好字,洪大人也想學文天祥?”洪承疇心裏一驚,這個滿人女子不但識得漢字,而且還如此精通漢學。於是開始在心裏猜測蘇墨爾的身份。隻是他的這番心思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蘇墨爾觀察了一下洪承疇的臉色,見並未有什麼變化,也隻是微微一笑,繼續開口道:“可惜,文天祥是忠君,可是他卻太愚蠢,忠錯了君,所以就算他死了,也改不了南宋被滅國的命運。像洪大人這樣的人,應該學的是像韓信張良之輩,擇明主而從之。”蘇墨爾邊說邊注意著洪承疇的表情,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說道,“俗語說,良禽擇木而棲。縱觀曆史,改朝換代、朝代更替乃曆史之必然,當今明帝昏庸無道,縱情享樂,生性多疑,殘害忠良,大人以效忠此人為忠,實乃愚忠。縱使不是我大清,明廷也必敗。”“就算是我大明要亡,也不能予蠻夷之手。”洪承疇如是說道,其實話中早已沒了開始的底氣。“什麼叫做蠻夷。所謂蠻夷,乃指金發碧眼之族,我滿洲與漢民一樣,黑發黑眼,更何況,你們明廷所統之雲南不也有很多別的民族嗎,你們不也接受他們嗎,怎麼到了我們滿族,就變成‘蠻夷’?”蘇墨爾說完,看洪承疇神態認真,知道自己說的起到了一定作用,於是將手裏的參湯放在一邊,再次行禮道:“洪大人,小女子言盡於此,此地小女子不宜就留,請大人考慮一下小女子的話,小女子先行告退。”說完,就自己走了出去。
蘇墨爾走到外麵向範文程點了點頭,沒有停留地走了出去。外麵多爾袞見蘇墨爾出來,就派人將她送回了永福宮。
洪承疇還沉浸在蘇墨爾所說的話裏,他實在沒想到,滿族還有如此精通漢族文化的女子,而且此女子的政治見地,隻怕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心裏愈加對此女子的身份好奇。邊想著洪承疇邊端起蘇墨爾留下的碗,慢慢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