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腰上掛著魯姆科爾夫燈,手裏握著獵槍,隻等出發。可是,坦率地說,身子被“囚”在那身沉重的衣服裏,腳被那雙鉛底鞋“釘”在甲板上,我是寸步難移!
不過,這種情況是預料之中的,因為我覺得有人正在把我往那間和更衣室相連的小屋子裏推。我的幾個同伴,也被人推著,跟在我後麵。我聽到一扇密閉的門在我們身後關上,周圍變得一片漆黑。
幾分鍾之後,我聽到尖尖的哨聲。我覺得有些涼,從腳底上升到胸間。很明顯,閥門正在從艇裏被打開,外麵的水流進來,已經浸到我們身上,一會兒就會把這間屋子灌滿。這時,開在“鸚鵡螺”艇側的另一道門打開。我們見到微弱的光。很快,我們的腳就踏上了海底。
現在,我怎樣才能把這次海底漫步留給我的印象寫出來呢?敘述這樣美妙的經曆,語言是貧乏無力的!連畫筆都不能巧妙地再現大海留給人的奇特印象時,書寫的東西又怎麼能曲盡其妙地把它們傳達出來呢?
內莫艇長在前麵走,他那位同伴在我們後麵幾步遠的地方跟著。孔塞伊和我,我們兩個人肩並肩地走著,就好像我們依然能夠通過身上這層盔甲交談似的。我已經不覺得衣服和鞋子沉,也感覺不到背上的空氣倉和頭盔重;我的頭像杏核裏的杏仁似的在頭盔裏轉來轉去。所有這些東西,一到水裏就失去了一部分重量,失去的重量和排水量相當,我很清楚地體會到由阿基米德發現的這條定律。我不再是惰性物體,我活動的自由度相對地大了。
陽光能夠照亮水麵以下30英尺的海水,其強度令我吃驚。太陽的光線很容易地穿過海水,使海水的顏色變淡。離我一百米遠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一百米以外,海底的顏色就像群青石似的有了細微的變化,再遠些,海底呈藍色,然後,就隻有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了。實在說來,我身體周圍的水也隻是另一種空氣,比陸地上的空氣密度大些,但幾乎是一樣清澈。往上看,我能瞥見平靜的海麵。
我們走在一片細沙之上。沙灘一平如鏡,不像海邊的沙灘那樣,留著波浪造成的痕跡。像地毯似的細沙,是真正的反光鏡,它以令人吃驚的強度把太陽的光線折射回去。大片大片的反射光從沙灘上反射回去,把海水照得通明。如果我肯定地說,在30英尺深的海裏,我看東西像大白天一樣清楚,會有人相信嗎?
我在這片亮晶晶的沙地上走了一刻鍾。沙子中間散布著很難覺察的細碎的貝殼。“鸚鵡螺”號的艇體,看起來就像一座長長的暗礁,正在逐漸消失;不過,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艇上那盞舷燈發出來的光非常清晰,會為我們順利回艇提供方便。這種現象,對那些隻在陸地上見過滾滾而來的白茫茫海浪的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陸地上,空氣中飽含塵埃,海浪看上去像發光的霧,而在海麵上和海底,電光的傳播清晰無比。
我腰上掛著魯姆科爾夫燈,手裏握著獵槍,隻等出發。可是,坦率地說,身子被“囚”在那身沉重的衣服裏,腳被那雙鉛底鞋“釘”在甲板上,我是寸步難移!
不過,這種情況是預料之中的,因為我覺得有人正在把我往那間和更衣室相連的小屋子裏推。我的幾個同伴,也被人推著,跟在我後麵。我聽到一扇密閉的門在我們身後關上,周圍變得一片漆黑。
幾分鍾之後,我聽到尖尖的哨聲。我覺得有些涼,從腳底上升到胸間。很明顯,閥門正在從艇裏被打開,外麵的水流進來,已經浸到我們身上,一會兒就會把這間屋子灌滿。這時,開在“鸚鵡螺”艇側的另一道門打開。我們見到微弱的光。很快,我們的腳就踏上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