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他提過兩回那莫姑娘,就再三告誡自己要遠離她,如今還不惜給莫姑娘安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自己的女兒水性楊花、不甘寂寞,她不去守著,偏來懷疑、防備他。
說到底,還是把他當外人,所以不信他罷了。
許真真得不到他的回應,不禁有些惱火,“飛兒,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嗎?”
沈逸飛回神,無奈地笑了笑,“娘,我都已經發過毒誓了,您還想我如何?”
許真真心想,那什勞子毒誓頂個屁用。
“我有種奇怪的預感,總覺得這個莫姑娘會害得你妻離子散……”見沈逸飛不以為然,她心累,“飛兒,你也別怪我囉嗦,我自是希望你和如煙恩愛兩不疑,白頭偕老的。可倘若你依舊是不信她、不喜歡她,你一定說出來,看在孩子的份上,與她好聚好散。不然等到發跡了你才拋棄她,可別怪我報複你。”
沈逸飛壓下內心的不耐煩,“娘,我知道的。”
許真真還想說什麼,可見他心不在焉的,隻好作罷。
“你心中有數便成。”語氣帶著幾分無能為力的頹然。
“嗯。”沈逸飛頓了頓,轉了話題,“娘,郭大東家對您,似乎有些親昵?”
“他什麼心思,我管不著。就目前這樣的距離和狀態,我覺得挺好,也不用與他撕破臉,就先這麼對付著吧。”
許真真有些疲憊,上了馬車,靠窗而坐。
可下一刻,她聽見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撩開車簾往外看,一個黑影忽地竄了進來。
“東家,走吧。”
鐵柱娘滿頭的汗,氣喘籲籲的。
許真真差點沒被她嚇死。
然後,又看到一道小身影從拐角處跑出來。
是個瘦弱的小女孩,兩三歲的模樣。她步伐不穩,卻跑得很快,跌跌撞撞的。
她身後跟來一個瘦小的老婦人,她很孱弱,慢吞吞的往前挪步子,根本追不上孩子。
“娘,娘你別走,娘……”小女孩摔倒了又爬起來,滿身的灰塵和泥巴,和臉上的眼淚鼻涕糊在一起,很髒,像是小乞丐。
鐵柱娘邊下車邊怒罵,“你這死妞子,說了讓你跟奶在家,娘去看看哥哥就回來,你怎的就這麼不聽話呢?”
她把孩子抱起,幫她擤了把鼻涕,往地上抹掉,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娘,你騙人的,哥哥走了就不回了,你也是。”小女孩緊緊摟著親娘的脖子,哭到打嗝。
那老婦人顫巍巍的走過來,試圖把孩子抱回去。
“不要,我不要娘走。”孩子擰著小身子,不住的往她娘懷裏躲,大聲哭,“娘!”
許真真吵得額頭突突跳,道,“哎,多大點事兒,把孩子帶上不就得了?”
鐵柱娘一怔,眼裏滿是驚喜,嘴上卻說,“東家,這不妥……”
許真真道,“帶上吧,孩子還小,老人家也照顧不了。”
那老婦人渾濁的眼裏噙著淚花,神情激動,“好人哪……東家好人有好報,你一定會大富大貴的。”缺了滿嘴牙齒的嘴巴幹癟內陷,說話漏風。
許真真溫和一笑,“老人家,承你貴言。你也會苦盡甘來,過上好日子的。您回去吧,晚些我讓鐵柱回來看您。”
說完揮手告別,放下了車簾。
鐵柱娘抱著那小女娃上了車,一個勁的道謝。
車廂變得很擠,母女倆很是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