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居於好友的立場,他還是說了,“許娘子當了這麼多年寡婦,性子有些強勢,做你的紅顏知己還行,做妻子嘛,還請慎重啊。
你倆性子相似,若總是磕磕絆絆的,你在外頭忙得焦頭爛額,回去還與她爭吵不休,彼此身心俱憊,甚至成為仇人,那可不妙了。”
郭謙笑了笑,“老賴,你錯了,我與她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吵不起來的。我也不會同她吵,娶了她,就會一輩子讓著、寵著她。”
賴三千不信,斜睨他,“等她罰你在門外跪搓衣板的時候,你再來說這句話吧。”
“那便跪。”郭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著看好友,“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與一小女子計較?若是能讓她高興,不說下跪,我連星星都想法子摘給她。”
賴三千張口結舌,隻覺得好友病的不清,“至於嗎?即便她身上有秘密,能種出寶貴的青菜,可總歸不過一鄉野婦人……”
郭謙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這老友人挺厚道和仗義的,就是眼光格局不太行。
賴三千正要說話,門房忽然來報,“東家,少爺帶回來幾位摯友想要入住,可樓內並無空餘廂房,您看……”
不等他說完,賴三千便已不耐煩揮手,“讓他滾!”
門房見他發火,慌忙退下。
郭謙皺眉道,“老賴,子溫是你獨子,為何如此不耐煩?”
賴三千火氣很大,“我何止不耐煩,我還想打斷他雙腿!我早已同他說過,酒樓每日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貴,讓他莫要來此胡鬧,免得衝撞了貴人,他非是不聽。
平日裏帶些豬朋狗友回來大吃大喝也就罷了,還整日宿在廂房,與一群歌姬琴女在裏頭醉生夢死,你說這樣的孽障,我要來何用?”
郭謙聽了,也是搖頭。
賴三千這酒樓,一樓二樓是飲食,三樓是住宿。
自從定了許真真的青菜後,生意很好,天天爆棚,廂房得提前五日以上才能預訂到。
他兒子卻把廂房當作私人住處,放浪形骸,影響極壞。
這老友固然心疼被兒子揮霍的銀子,可更多的是對他的恨鐵不成鋼吧。
好在郭銘爭氣,不但幫著打理家業,還挖來許真真這樣的寶藏合夥人。
思及此,他有些得意與驕傲。
“兒女若是桀驁不馴,確實頭疼。隻盼子溫到免冠之年後能懂事些。好了,咱倆在這兒歇了許久,那幾個替咱擋酒的孩子怕要撐不住了,進去吧。”
賴三千應聲,忽地門房又慌裏慌張的跑來,“東家,不好了。”
賴三千眉頭擰成結,郭謙在他發火之前開口問,“什麼事兒?”
門房急聲道,“方才小人回複少爺說樓內沒有廂房,少爺不肯走。這時來了位書生,說要找許娘子,小人正要通傳,少爺他就……”
他白著一張臉沒往下說,熟悉自己兒子脾性的賴三千,卻是臉一沉,疾步往外走去。
郭謙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也緊跟在後。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