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這時,童玲慢慢的抬起了頭,馬小輝的媽媽緊忙把她身邊的毛巾遞給了她。
童玲接過馬小輝媽媽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眼睛,然後對馬小輝的媽媽說了起來“大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有些事我實在是難以說出口啊!”“沒事的,我不會笑話你的,大家夥都不會笑話你的。”馬小輝的媽媽安慰著童玲說。“嗨!”童玲打了一個嗨聲說“這話要是說起來那就長了啊,我和馬小輝一樣,也是生下來就沒見到過父親,那是在母親懷孕我六個多月的時候,正趕上要過年,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習慣,每逢到了這個時候,村子裏的家家戶戶都要殺豬宰羊的忙活。鄰居王大爺家要殺豬,頭一天就和父親說要讓他過去幫忙,我父親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村子裏不管誰家的事,他是有求必應。王大爺家要殺豬,他自然會去幫忙。那個時候非常困難,哪家殺了豬是要賣掉一大部分的,然後再用賣豬肉的錢去買過年的年貨。自己家隻能留一少部分,預備著過年吃。王大爺家的豬殺完了,也收拾幹淨了,母親就隔著牆頭喊父親回家吃飯,父親剛要回家,收豬肉的小販子領著一夥人來了。王大爺看來收豬肉了,就叫住了父親。在賣豬肉的時候,那個收豬肉的小販子在秤上做了手腳,父親一眼就發覺了,隨即他們就吵了起來。父親當著大夥的麵,穿了那個小販子的鬼把戲,這也就意味著也斷了那個小販子的財路,因為十裏八村的豬肉都是由這個小販子收購,這麼一來,小販子便惱羞成怒,他仗著人多,就和父親動起了手,王大爺一家都非常老實,根本也不會打架,眼看著小販子和父親廝打了在一起,他們一家人不去上前幫父親,反而卻緊緊的抱住父親的後腰不撒手,這就給了人家動手的機會,那個小販子一把拿起地上的殺豬刀,朝著父親的前胸狠狠的連捅三刀,父親當即倒地身亡。
母親本來就和爺爺奶奶的關係不好,父親沒了,母親的天也就跟著塌了。她把一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就指望著生下一個男孩,重新來支撐著她那坍塌的天。誰知道生下來的我偏偏是一個女孩,母親這下子是徹底的絕望了。
就在我滿月的那天,母親和奶奶說是去集上買塊花布,回來給往我做一件小衣裳,可這一去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是奶奶用米湯把我喂大的,在我十歲那年,奶奶因為染上了風寒,便一病不起,過了不久就去世了。爺爺的身體不好,本來就患有嚴重的心髒病,再加上奶奶去世的打擊,爺爺一下子就病倒了。
我的父親就有一個妹妹,其他什麼親屬都沒有。母親的家在哪裏,家裏都有什麼人我一丁點都不知道。所以,我隻能和爺爺相依為命。村長看我們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根本無法生活,就去省城找我的姑姑。
在省城的姑姑聽村長這麼說,她沒有辦法,隻好跟著村長回來接我們。
那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姑姑。我的姑姑長著一雙大眼睛,團團的臉,她不怎麼愛說話,即使說話聲音也不大,好像小貓似的。
就這樣,我和爺爺跟隨著姑姑來到了省城。
姑姑的家很闊氣,但姑姑在她的家裏卻一點地位都沒有。姑父又是一個非常霸道的人,自打爺爺和我到了姑姑的家,姑父從來都沒有和我們說過一句話。每天吃飯的時候,姑父不是罵姑姑就是打孩子,姑父走了,姑姑卻一個人在那偷偷的掉眼淚。
看到姑姑這樣,爺爺和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我們就張羅回農村的家去。
當我們要走的時候,姑姑卻哭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姑父早已經把我們在農村的房子和牲口全都給賣了,卻把所得的錢全部裝到他自己的腰包,一分錢也沒有給姑姑。
沒有了家,爺爺和我隻能委曲求全的呆在姑姑的家裏。
在姑姑家的第三年,爺爺也去世了,扔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那年,我才十三歲。
爺爺沒了,姑父就堅持把我送到孤兒院去,姑姑說什麼也不同意。為這事,姑姑沒少挨姑父的打,每一次看見姑姑挨打,我都會跟著掉眼淚,可我那個時候年紀太小,眼睜睜的看著姑姑挨打,卻無能為力。
姑姑為了供我讀書,每天下班以後,還要到街上去賣瓜子。後來我才知道,姑父不想讓我繼續讀書,他想讓我掙錢貼補他們的家,可姑姑是死活不同意,姑父就拿錢要挾姑姑,沒有辦法,姑姑隻好用賣瓜子的錢給我交學費,即使是這樣,姑父還是找茬和姑姑吵架,有時還要拳腳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