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架,隻是有點小誤會,已經解決了!”童妍捂著脖子朝陳勉笑了笑。
她給李語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穩住班主任,然後彎腰扶起那男生的桌子,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語氣說:“我不計較你砸傷我脖子,你也別打小報告,我們扯平。”
說完,她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這節課沈肆沒睡覺,一直盯著她的脖子看,看了得有好幾分鍾。
童妍被他盯得有點發怵,心想這下完了:體育館吵的那架還沒和好,今天又好死不死吵醒了他睡覺……
沈肆最煩的就是被人打擾睡覺,他一定更討厭自己了!
想到這,童妍心裏就突突的,更加鬱悶。
這兩天唯一的好事,就是她寫的廣播稿和征文都被采用了。
武術競技的那篇征文刊登在了校刊上,配的是她給沈肆拍的幾張賽場圖,後來又被公眾號轉載,沈肆的人氣竟有點破圈的趨勢。
周三下午六點,廣播站在播放童妍寫的廣播稿。
“……競技武術並沒有影視劇中飛簷走壁的本領,也沒有橫掃千軍的壯烈,在體育新聞鋪天蓋地的網絡時代,我們甚至很難找到屬於武術的一席之地。”
“有人說,俠客已死,英雄的年代早成過去,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到過競技武術的賽場。少年□□破空,劍指蒼穹,刻在中國人骨子裏的溫度仍在薪火相傳……”
因為廣播播放時,正好是學生吃晚飯的時間,基本沒幾個人會認真留下來聽。
沒人發現教學樓的天台上,有個孤冷的少年坐在沒有人的角落裏,垂著眼,認認真真地將這場廣播聽完了。
……
一個星期沒說上話,童妍終於認清現實:她和沈肆的友情大概真的走到盡頭了。
下了一場秋雨,氣溫驟然冷了起來。
晚自習下課,昏暗的巷子裏濕漉漉泛著冷光,童妍穿著長袖的秋季校服,還是覺得手指頭冷得慌。
她將手揣在兜裏,呼出一口熱氣,加快了步伐。
正埋頭走著呢,就見前方迎麵走過來一個穿著風衣拖鞋的男人。
放學時間走這條路的人不少,童妍以為那男人是路人,沒太在意,直到與對方擦肩而過時,那男的忽然朝放學的女孩子們猥-瑣一笑,然後猛地敞開了風衣……
巷子裏就隻有幾個女學生,都被嚇得尖叫著落荒而逃。
童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大腦宕機了一秒,才明白她們這是遇到變態了!
現在前麵的女生都跑光了,那變態就嘿嘿笑著轉向童妍。
童妍知道自己越是驚慌害怕,就越是會給變態帶來滿足。她強作鎮定,繞身走開。
那男的見她不害怕,好像突然沒了興致,站在原地不動了。
可沒等童妍鬆一口氣,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又從身後響起。
那變態竟然追了上來!
童妍心裏一緊,哆嗦著掏出手機撥打童向陽的電話,竭力穩住聲線假裝打電話:“爸爸,你在巷子口等我嗎?我快到了……”
那男的仿佛拆穿了她的偽裝,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嘿嘿笑著跟得更緊了!
這下童妍沒法保持冷靜了,她攥著手機朝著巷子出口不要命地狂奔起來。
泥水飛濺,耳畔盡是呼呼風響,從未有過的恐慌和絕望浮上心頭,想要呼救,灼痛的喉嚨卻像是被掐住似的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眼睛也被糊住了,霧蒙蒙看不清楚,她憑借本能一把抓住了一名路過的男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命地揪住!
她大口喘息著,在男生驚詫的目光中顫巍巍懇求:“同學,幫個忙……”
童妍哽住了,視野漸漸清晰,浮現出一張熟悉冷俊的臉。
“沈、沈肆?”
童妍睫毛一抖,眼淚吧嗒就落了下來。
沈肆剛從訓練館出來,指間還夾著煙,就被驚慌失措的少女一把攥住了腕子。
她看上去嚇壞了,眼睛紅得像兔子,和小時候被狗追的那次一模一樣。
沈肆將視線投向她身後的巷子,一個捂著風衣的男人在鬼鬼祟祟地張望,見到童妍撲到他懷裏了,才慢吞吞退回陰暗中。
他眸色一寒,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