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就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很丟臉,屈辱,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的窘迫了。
我心裏是很難受的,誰也不會在意我了。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然後又有點厭惡過去。厭惡那些人一開始都圍著我,現在卻又離開了我,終究還是為了錢。
真是厭惡錢。
我現在卻很需要它。
錢有什麼錯?不過就是使用它的人的心態和三觀不正而已,我安慰著自己,可惜沒有什麼效果。
“怎麼,沒興趣?”白千刀一身睡衣坐在我的床邊。我都沒有回複他了,他笑得邪魅。我總覺得自己好像一不留意就容易掉進他挖好的坑裏麵一樣,忐忑不安。
與其落入他的眼裏狼狽不已,我想把主導權放回到自己的手裏。我說:“其他的呢?你覺得我的脾氣能當客服嗎?那不是砸你的生意嗎?”
他也躺下來了。
這寬大的床,兩個人躺下來的確都還有剩餘的空間。如果都長得不胖的話,三個人躺下來都不會有意見了。
隻是,他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說:“好啊。我給你選擇,當配音員怎麼樣?或者當作者,或者畫手。”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他就是想著一些就算我變成這樣子,都可以無壓力地像正常人一樣做的工作。
真是用心良苦了。
我笑了一下,說:“你以為配音員,寫小說,或者畫畫有那麼容易做得來嗎?”他是不是有點高估我的資質了,雖然老師經常說隻要努力就可以做到,但是這種事我一點都不信。
“你連努力都不嚐試一下嗎?你真的要依賴我生活下去嗎?萬一有一天,我死了你怎麼辦呢?”
有的話之所以可怕,正是因為他碰巧說中了我害怕的事情,一下子就讓我動搖了。腦海裏浮現了蕭笙那溫柔的笑容和許蘭馥那句‘因為我們是朋友’,一下子就讓我怒火中燒了起來。
有什麼好怕的。
“學啊。我要怎麼學?你買書回來給我看看,自學嗎?”
他看著天花板,眼神裏都是滿滿的自信,說:“我還是你的家庭教師呢。有我在。什麼寫作、畫畫、配音員,跟我混吧。我全部都會。”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會,那麼他怎麼還那麼窮。我無法理解,猜測他可能隻是吹牛,明明沒那麼厲害,在我的麵前裝出來的吧。
他會醫術這個我清楚,學識淵博,我也相信。看他那口氣說得自己是全能的男神似的,看他明天要怎麼收場。
我嘲諷地笑了笑。
“你知道蕭笙為什麼要離開你嗎?”他忽然開口。
出車禍之前,蕭笙還在我的身後對我大喊,那一幕讓我心酸。他那麼在意我,為什麼還要傷害我。
在我的需要他的時候,我一睜開看到的人,為什麼不是他。
“我怎麼知道他。”我別過臉,不看白千刀了。白千刀為什麼要說這個,難道嫌我不夠清醒,覺得我不夠難過嗎?還要撒一把鹽巴?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我等了好一會兒,差不多睡著的時候,才朦朧地聽到了一句很輕很輕的話。——“他走說不定就是因為虧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