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無嬴的話,似是無意間在慕元姬心湖投入了一塊石頭,泛起道道漣漪。這些許話仿佛似曾相識。
“聖上是天家子嗣,怎會流落街頭?”慕元姬假意不曉得。
但她著實曉得的亦不多,僅僅曉得,起先他們並不受寵,對於天家秘辛,卻為是知之甚少。
“這些許事兒此刻不提亦罷。”獨孤無嬴顯而易見不尋思提起,“等時機到了,再講和你聽。”
他不願提,慕元姬自然亦不會追問。
便聽他又說回了正事兒,講道:“既然你選了中山親王妃當女工老師,那便索性給她一麵禦牌,令她可自由出入宮闈。”
“嬛兒遵命。”慕元姬唇角禁不住上揚。
獨孤無嬴真真是給她出了一個決好的主意兒。若非他的提醒,她還未料尋思到這層級呢。
“還有仁壽太後那邊,她更為屬意於和突厥結交,亦會多護著淑妃,你自個兒多注意些許。”
慕元姬撐起下頜,煞有介事兒地瞧著獨孤無嬴,“聖上亦應當喜歡那名結闔了熱情奔放和溫柔婉約於滿身的夜淑妃才對。”
“中宮不覺的,夜淑妃在你跟前,便遜色了三成麼?”獨孤無嬴同樣煞有介事兒。
慕元姬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響。
不曉得為啥,她分明應當對獨孤無嬴有所防備的,可是在他跟前,她便禁不住放鬆下來,好似是故交。
她卻不曉得,獨孤無嬴亦有同樣的疑惑。不曉得是由於啥,一瞧著她,他便禁不住尋思倚靠近,她給他的觸感非常親切,卻沒法言狀。
興許,從前曾在哪兒碰著過,僅是一時間尋思不起身來。
“今夜我便留在椒房殿了。”獨孤無嬴忽然講道。
慕元姬剛吃進去一塊河魚肉,光榮地噎住了。她詫異地獨孤無嬴。
“帝後新婚,若膠似漆,不是正闔常理麼?”獨孤無嬴講的理所自然。
慕元姬居然無言以對。
這日晚間,椒房殿中又是一夜春色旖旎,持續到後半兒夜。
這名聖上真真不虧是年少氣兒盛氣兒血方剛的年青人,即便沒那爐有特殊藥力的酒,亦若狼似虎。
後半兒夜獨孤無嬴照例要仆人預備了熱水,抱她去淨浴換了衣服,才擁著她入睡。
慕元姬真真的有些許瞧不懂他此人,瞧不穿他心中是咋尋思的,亦瞧不明白他此舉何意。若依他所言,仁壽太後一直尋思要獨孤無垠繼名、亦更為看好夜芍藥,他這樣夜宿椒房殿,豈不是公然和仁壽太後作對?
隻是,慕元姬未及深思細尋思,便抵不住道道倦意襲來睡去。獨孤無嬴的懷抱她分全無覺的排斥,反倒覺的非常安全。
睡熟以後,慕元姬暈暈糊糊地作起夢來,暴雨滂沱雷音轟鳴的夜,青麵獠牙的薑露敏狠狠掐住她小孩兒的頸子,獨孤無忌在邊側笑的麵目猙獰可怖……
“不要碰我的小孩兒!”慕元姬大喊著從睡夢中驚醒坐起。
“咋啦?”獨孤無嬴亦給她的驚喊吵醒,睡眼惺忪地瞧著她,“你作惡夢啦?”
她緩過神兒來,瞧清臉前的人是獨孤無嬴,搖了下頭,又點了下頭,驚魂未定地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