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床上躺著的病美人,麵上掛著淚痕,驚魂未定的捂著心口,低低戚戚的講道:“禦醫,本駕心尖鬱結的非常!”

那禦醫僅是點點頭,伸掌摸摸脈搏,然後溫聲講道:“無大礙,淑妃主兒便是受了點驚嚇,服下幾貼安神湯便好啦,老臣這便卻是給你開方子……”

眼瞧著禦醫敷衍的起身,玨遂卻是即刻又扯住他的衣袖,麵上全是不快,然後又溫聲講道:

“禦醫,本駕心尖疼的曆害,隻怕這一驚嚇非同小可,禦醫還是應當好生的為本駕診治,等會工夫聖上來啦,也是好有個交待……”

本覺的端出聖上會要禦醫有所忌憚,卻是見他僅是捋捋胡須講道:“淑妃主兒,老朽著實是瞧不出你有啥大礙,如果是你信不過老臣,那不若……”

殿外終究有人叫了一嗓子:“聖上駕到!”

玨遂幾近是驚喜的挑高了眉角,這一回便不會再有人怠慢她……

“皇貴妃駕到!”

後半截的話一出口,玨遂的麵龐也跟伴隨著抽動了幾下,這三更半夜的,怎那女子亦是要跟過來?

諸人惶忙起身,眼瞧著那一雙璧人出現於門邊,齊齊拜倒在地。

鄂倫嗣宣僅是淡然的眉目掃了下玨遂,反而是背後的眉莊幾步向前,似有關切的問:“禦醫,淑妃主兒現下怎樣啦?”

“這……回皇貴妃,據老臣查驗,淑妃主兒並無大……”

“聖上,妾身方才是嚇的心驚肉跳,現下這對腿還在發戰,心尖亂跳,妾身著實是嚇的不輕呀!”

講完便揪著棉被抹了兩嘀淚水。

眉莊瞧著玨遂,又瞧了幾眼禦醫,卻是見他沉著臉,好像並不計劃打算跟這玨淑妃湊成一路。

鄂倫嗣宣反而是並無過多的神情,僅是淡微微的瞅了幾眼,然後溫聲講道:“既然無礙,那便開一些藥方子,散了罷!”

“聖上,妾身是真真的不舒坦,現下這心中亦是七上八下的……不信,你過來摸摸看?”

那對仿佛小兔子一般紅彤彤的眼眶一眨一眨的瞧著鄂倫嗣宣,諸人卻是全都兀自在內心深處歎口氣兒,這在皇貴妃眼皮子底下便這樣明目張膽的勾惹聖上,看起來這淑妃是要有苦頭吃了。

眉莊揚眉瞧了幾眼鄂倫嗣宣,卻是是先一步衝向前去,一把把大掌罩在玨遂的心口,不住的搓捏了幾下,那有一些窘迫的姿態要諸人全都不敢多看的垂下頭去。

“唷,聖上,可不是麼?這淑妃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此是心跳加速呀!禦醫,你怎可以講不礙事兒?本駕瞧著這是大問題,要治……”

“可這……”禦醫有一些摸不著頭腦的瞧了幾眼眉莊,鄂倫嗣宣卻是是眉目一挑,講道:“這好端端的怎便受了這樣大的驚嚇?究竟出了啥事兒?”

“可不是,淑妃主兒可是瓦剌公主,那身分可是異常崇貴,如果是在咱宮廷中出了啥事兒,你要聖上怎樣跟瓦剌王交待?說,究竟出了啥事兒?”

眉莊淡然的坐在炕床畔,一副高貴不容置喙的神情瞧著臉前的一幕。

“回,回皇貴妃,這件事兒,這件事兒……全都是美蘭鬧的!”

“美蘭?誰?”眉莊好像是有一些健忘的蹙眉問著。

“便是淑妃主兒旁邊的貼身大宮娥……”

好像是緩緩的想起了某個無關緊要之人,眉莊柔柔的講道:“她又是怎樣磋磨折騰的?”

一名宮人拜倒在地,溫聲講道:“婢子也是不曉得出了啥事兒,原先入夜以後,淑妃主兒便歇下了,而且要咱全都退下,隻餘下美蘭侍奉著……

後來約莫到了二更加天時,婢子便聽著外邊嘩啦啦的一下巨響,再後來便聽著主兒叫人……

等咱出去時,卻是發覺美蘭整個人便栽倒在石階下邊,早便人事兒不省了,而主兒也受了驚嚇啦!”

鄂倫嗣宣聞言,一向緊閉的唇角緩緩張口講道:“又是那丫頭,是否是不長記性?連自家主兒全都要驚嚇,來人,把她拉下去杖斃了了事兒!”

原先是計劃打算便著這件事兒把鄂倫嗣宣留在自個兒宮廷中,可沒料到卻是忽然把矛頭又指向了美蘭,玨遂一時心急的叫道:“聖上,這件事兒美蘭亦是受害者呀,現而今她可是還暈迷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