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去預備些清粥小菜……”

抬眼又瞧了曆展熬幾眼,然後又轉頭瞧一下毓秀,輕輕蹙眉講道:“怎還要她站立在外邊?還不快撫她進來?你呀……現下她全都快要生了,你多照料一點!”

猶疑著抽動著唇角,幾回要張口,可終究曆展熬卻是僅是挫敗的溫聲講道:“我曉得了,皇貴妃那邊兒……”

“她好容易才睡下,不要吵到她了……毓秀,寡人知道現下你這身體不便,可現而今能守著她的人隻餘下你了……”

“聖上,妾身知道……”

“……歡喜,傳寡人命令,如果是日後寡人在宮廷中聽著任何人提起皇太子跟二皇嗣的事兒,便地格殺,連坐九族……”

歡喜嚇的拜倒在地,溫聲講道:“婢子這便去……”

“你……特別留意這件事兒千萬不可要皇太後知道,現而今她早已不理世事兒,每日誦經念佛,也是算作是老有所依,寡人不想這件事兒驚擾了她老!”

“是,婢子這便去辦,聖上,你安心……你的身體……”歡喜有一些擔憂的問著。

鄂倫嗣宣笑著瞧了他幾眼,然後講道:“寡人還有很多事兒沒做完,死不啦!”

“聖上……”歡喜有一些哽噎著講著。

曆展熬瞧著他恍若在一夜當中便蒼老很多的麵容,有一些不忍的講道:“你再好生休憩幾日,朝堂上的事兒,我自然而然會為你處置!”

“知道了,不要蠢楞著了,自個兒的媳婦兒一日水米未打牙,全都不曉得麼?”講完這句,鄂倫嗣宣又垂下頭去微微的咳嗽了幾下,然後轉頭瞧著裏邊,好半天才幽幽歎口氣兒,走進。

不虧是人間美食搜羅萬全的禦廚房,僅是幾個清粥小菜,卻是也可以作的香氣撲鼻,好遺憾現下這幾個人,好像心思全全都沒在這兒。

鄂倫嗣宣抬眼溫聲講道:“鉑金,去把皇貴妃喊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此時的鉑金紫寰早已哭紅了兩眼,卻是還是艱難的點著頭,轉頭走進。

片刻的工夫,一人冷著臉從裏邊走出來,平常那一副安然的笑意早已蕩然無存,空洞的大眼毫無焦距的瞅著一點,木滯的坐下,任憑鉑金為她布菜。

毓秀鼻翼一酸,差點許又哭出,曆展熬悄摸摸的捉住她的手腕兒對著她微微的搖頭。

強忍著淚水,毓秀扯動著唇角講道:“姐姐,我餓啦,你陪著我吃點東西罷!”

眉莊好像是好半天才聽著這句,轉頭瞧著毓秀那張討好的麵色,然後機械式的點著頭講道:“吃……”

心酸的抽動了幾下鼻翼,毓秀微微的為眉莊夾了一塊青菜,瞅著那菜瞧了好久,眉莊出其不意的撇著唇角講道:“金寶跟元定好像全都不怎喜歡吃菜,嗬嗬……”

鄂倫嗣宣的指肚輕輕戰抖,最終溫聲講道:“眉兒……”

眉莊手一戰,青菜掉在桌上,跟伴隨著便是掉下了淚水。

毓秀惶忙講道:“主兒,全都是毓秀的錯……”

“小孩兒,我的小孩兒……”

眉莊終究把一向黯忍的淚水掉下,鄂倫嗣宣衝向前去,摟著她溫聲講道:“他們會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

鉑金紫寰跟歡喜全都是垂著頭,肩膀有一些輕輕戰抖,看模樣亦是非常的悲疼。

曆展熬瞧著眉莊,目光抖了幾下,似有不忍的垂下頭,最終溫聲講道:“主兒,身體要緊!”

眉莊擦了下淚水,最終疲倦的歎口氣兒講道:“是我掃興了,諸位用餐罷!”

鄂倫嗣宣的指頭輕輕戰抖,諸人全都是心情沉重的吃著東西。

夜間,眉莊溫聲講道:“鉑金,隨我回高陽宮去罷!”

“主兒……要不你還是在龍興殿陪一陪聖上罷!”鉑金有一些猶疑的訊問著眉莊。

微微的搖著頭講道:“要他吃了藥早一些休憩罷,我亦有一些累了,回高陽宮,本駕想去瞧一下金寶他們的閣間……”

“主兒……”鉑金不忍的講著。

眉莊卻是搖著頭講道:“不要講了,隨本駕回去罷!”

鉑金無可奈何,隻得跟紫寰攙撫著眉莊回了高陽宮。

此時的一草一木全都會想起平常在這宅院中邊歡聲笑語的弟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