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所言煞是,展熬方才也僅是在開玩笑……”
二人忽然相視一笑,仿佛方才的一幕僅是一場錯覺一般。
眉莊微微的把鄂倫嗣宣的手掌放進錦給當中,然後又伸掌摸挲了他的麵龐,最終歎口氣兒講道:“祁山王,你也曉得,聖上這人這一生一向全都是寵著本駕的,對不對?”
聽著這句,曆展熬有一些惆悵,最終笑著講道:“確實是這樣,聖上寵著你……”
“因此說嘛……現下這朝堂上大的事兒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呀,便給自個兒想了個法子……”
“是,議政王……祁山王,還不謝恩麼?噢,不……也對,既是一塊議政,你也是不必給本駕謝恩了,嗬嗬嗬!”
曆展熬瞧了眉莊幾眼,最終卻是還是起身,深施一禮講道:“臣謝聖上跟皇貴妃的厚愛!”
聽著曆展熬一口沒回絕,眉莊抬起眼睛嗞嗞的笑著瞧了他幾眼,講道:“人心隔肚皮呀!”
在場的人全都麵色各異的瞧著曆展熬,而他則是滿麵的坦然。
瞧了眉莊幾眼,曆展熬居然便這樣大喇喇的向外步去,眉莊蹙眉問:“祁山王這是要去哪裏?”
“皇貴妃,既然公事兒已然講完了,孤王也應當去瞧一下景樂了……”
麵龐抽動了幾下,沒料到居然而然會給他這樣徑直的漠視,眉莊有一些心生怨懟,然後卻是又輕笑出音,講道:“祁山王,要看小翁主何必你自個兒親身前去?紫寰,傳本駕的口諭,要乳母帶著淩親王妃跟小翁主過來見見祁山王……不,如今應當說是議政王啦!”
曆展熬瞧著眉莊的兩眼,目光中掀起驚濤駭浪,溫聲講道:“主兒這是何意?孤王要去見自個兒的妻兒,仿佛還用不著皇貴妃通稟……”
聽著眉莊意有所指的言語,諸人全都緘默的垂下頭去。
曆展熬瞧了眉莊幾眼,最終講道:“主兒,孤王也奉勸你一句,現而今主兒可謂是孤家寡人,做事兒……可凡全都要給自個兒留條後路才是!”
“哧,嗬嗬嗬嗬……後路?本駕要什麼後路?議政王不也講了麼?本駕現而今孤家寡人,我還須要什麼後路麼?”
眼瞧著二人當中微妙的關係已然變的劍拔弩張,充滿了火藥的味息,歡喜本能地吞了口口水。
曆展熬已然走至門邊的步履止住,卻是忽然轉頭陰森的笑道:“主兒,方才是孤王失言,主兒又怎會孤家寡人呢?主兒旁邊不是還有大元帥那一派卓家軍麼?”
眉莊目光一凜,氣的起身怒咆哮道:“你……”
曆展熬挑釁的跟她對視,眉莊卻是在下一刻又慢慢坐下,唇角掛上一絲閑涼的譏諷笑意,輕描淡寫的講道:
“鉑金,去告訴乳娘親,便說議政王有事兒先出宮了,要小翁主下回再跟他見麵罷!”
方才還一派安然的曆展熬,麵色也變的異常難看,最終目光冰寒的講道:“主兒不虧是女中諸葛,心思縝密,實在要展熬欽佩!”
“出去……”眉莊冷色的講著。
“啥?”歡喜麵上一楞。
眉莊轉過了臉來,歹毒毒辣的目光瞅著他,一字一句的講道:“本駕……喊你滾……”
歡喜嚇的一抖嗦,惶忙點著頭,掌中掐著毛刷子跑出……
蹲在地下恰在青掃的幾名宮人也嚇的全身發抖。
鉑金亦是大著膽量走過去,瞧著眉莊仰頭歎息,緩緩的磨蹭著過去,溫聲講道:“主兒,婢子給你搓搓眉角罷!”
“……,恩,也是好……興許本駕是真真的累啦!”
鉑金合上了嘴兒,不敢多講一句,僅是微微的為眉莊搓著眉角,紫寰蹲在地下為她捶著腿……
眉莊淡然的張口:“也是不知……突厥那邊兒局勢怎樣啦!”
此時的突厥,深夜當中,有人悄無聲息的敲開了尚允南的屋門。
已然是滿麵睡眼惺忪之人,肩上隨意的披著褂子,打開屋門,看著那一晃一晃的小夜燈,有一些不適應的用手去擋著。
那人即刻溫聲講道:“對不住,世子爺!”
講完這句便噗的一下吹滅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