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問哥哥的事,抓了空隙剛要說,他的大手蓋過來,被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許問……”聽來竟像痛苦的懇求。
聽了心裏微微疼,不願意他難過。拍著他的背學著安慰的樣子,手輕輕遊走在密密的發間。他的胡子紮紮的,唇上臉畔都是懲罰一樣的微痛。
就任他吻吧,毫不氣餒的堅持,一直到她求饒。都是他的味道了,手慢慢攏上他的頸項拉近,不知道怎麼讓他也開心,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蓋在眼睛上的手終於拿開,又看到他了,陽光裏頂天立地。
城寺把封嫣從床上扶起來跪坐著,披上他的外衣。相同的高度,站在床邊一把攬住她的腰,緊緊貼在懷裏。眼睛對著眼睛,心對著心,真誠坦然,像兩個未經俗世的孩子。
急促喘氣早已平息,一切誤會波折已經解開,他隻是不能告訴她,不想現在告訴她。
側頭躲開他灼人的目光,不知道該看哪裏,被他托起的臉上是紅暈,燒已經退了,竟然又熱熱的,睫毛努裏藏著不安的羞赧。
“我夢見哥哥了。”
“我知道。嫣,看著我!”
再無法躲避,就在他輕柔的要求裏慢慢抬眼。挺拔俊朗,疲倦憔悴,兩個他在眼前疊合,十二歲,三十歲。最重要的是他,什麼都比不過這個。因為他,什麼都過去了。
“哥哥……”
“我要!”
同時開口,他還是那麼突兀霸道。
“我要!現在就要!”
亂了方寸,人就在他懷裏,棕黑的瞳仁能映出自己。又要燒起來了,蒸騰的熱氣,手心裏慢慢有了汗,那句疑問被打斷。
“我要!現在就要!”
垂下頭,再不肯看他,認真思量,手仍然扶在他肩上,如同荏苒歲月中,一直交錯而生的藤蔓與大樹。
白色的裙子,輕巧的一排小扣子。她做不來,就拉起他的雙手,把最後一層守護交給他,一顆顆解開。之後是他藍色襯衫的鈕扣,他帶著她一起,指尖廝纏,再把她的一雙小手貼在熱燙的胸口。她的臉更紅了,像紅透的玻璃。
又如初次在名店櫥窗相遇,隻是躺在她頸上更加晶瑩剔透,他們倆的琉璃小魚,守護了那麼多年。兩條魚,雖然向著不同的方向遊去,卻因為牽絆分不開,終其一生要在一起。
他的唇一點點落下,落在她的小魚上。
她突然躲開,彎身在床邊摸索,終於找到了,卻再沒起身的機會。他堅實的肩,溫暖的胸膛,都回到她身上,把她牢牢圈縛。
沒有一絲隔膜,也再不猶豫。
“是什麼?”他看她收得緊緊的小手還藏在枕頭下麵,唇又落下去逼問,“什麼!”
眨眨眼竟然哭了,是想拋棄那麼多次卻不忍心的傷痛。她把手托到他麵前打開,白嫩手心裏,躺著他給的那個字,怨恨也隻是夜夜在枕畔摸索垂淚。
如塔如樹,堅不可摧,那是他的“寺”字。
“我沒丟,一直留著。”淚湧上來,竟然看不清他的臉,吊墜被拿走了,很快又回到她胸口,躺在小魚旁邊。
他看著她的所有,那枚一直未求的婚戒襯著最美的肌膚,五色的寶石,持久的用心,她原來從未離身。
再不能等待,看她眼裏帶淚的笑,她也是快樂的,這次百分之百的確定。
特別想告訴他,等了那麼多年,她也是愛的,很愛很愛,那麼簡單的三個字。
眼角潤濕,“城寺,我愛你!”
他俯身在她懷抱裏。
她知道他很體貼溫柔,慵懶滿足,也是笑了。
“哥要回來了,對嗎?”哥哥有消息了嗎?
他不回答,隻是專注的看了她很久。
“哥……”
他們都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再不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