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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你今天晨起怎麼懨懨的?昨夜電閃雷鳴,太嚇人了。”一大清早,李朝雲就心有餘悸地拉著蘇嫿去吃晨齋。
蘇嫿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跟在她身後,耳邊忽然傳來急促的叫聲:“蘇嫿。”
話音未落,她便撞進了一個帶著清冽冰泉氣息的懷裏,對方伸手扶住她,清冷說道:“小心。”
蘇嫿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著麵前清俊矜貴的貴公子,嚇得往後一退,耷拉著腦袋弱弱說道:“對不起。”
沒有想到血脈覺醒的後遺症這樣恐怖,她現在全身上下連骨頭都是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幸好血脈覺醒之後,她體內的禁製繼續生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隻是一大清早就撞到昨夜咬脖子的清嘉郡王?
昨夜她懵懵懂懂的,行事全都是靈物的本能,想到自己壓著謝風遙,咬著他的脖子,蘇嫿耳尖就紅的滴血,就讓昨夜的暴風雨把她埋了吧。
“噗,你膽子怎麼那麼小?好可愛。”神采飛揚的年輕道士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去摸她的發髻,還沒碰到,就被謝風遙冷冷擋住。
“昨夜雷雨聲極大,娘子睡得可安好?”謝風遙見她低著腦袋,露出頸後一小截凝脂雪玉般的肌膚,鳳眼微深。
年齡不對,身高相貌也不對。眼前這位小娘子雖然清純可愛,卻遠遠不及阿檀姿容絕色,算起來阿檀應該十五歲了,她性子一貫驕傲可愛,也不像蘇嫿這般膽小懦弱。
上京的風雨真的不養人。
“安好,我們睡的極好。”一旁的李朝雲羞澀地應道,“殿下這是要去吃晨齋嗎?”
謝風遙沒吱聲,一邊的巫思齜出一口大白牙,說道:“正是,順便還小娘子的香囊。小娘子,你家中可有姐妹呀?”
謝風遙步伐微緩。
“蘇嫿是孤女,父母雙亡之後,受到家族叔伯的欺負,便隨著老嬤嬤來上京投靠了我外祖母,寄養在季國公府,家中並無兄弟姐妹。”李朝雲柔柔一笑,“她膽子小,不敢說話,殿下莫怪罪。”
是季國公府的遠親?謝風遙眸光黯淡了幾分。
一時無話。
四人朝著齋堂走去,隻見齋堂前聚集著不少世家子弟和貴女。
“天呐,好醜陋的妖物。”
“這妖物的狐狸尾巴可以做冬日裏的圍脖。”
“咦,不要不要,見了這隻妖物,我今晨的齋飯都吃不下了。”
“昨夜真是詭異,聽說萬靈寺裏的桃花杏花都禿了,山間還起了大火,燒了一夜。”
“定然是這隻該死的妖物做的。”
“聽說這隻妖物昨夜潛入寺裏,偷了蕭夫人的萬金衣,撕毀之後丟在了後院的柴房裏,夫人氣的臉都綠了。”
蘇嫿聞言彎眼一笑,哼,讓她看不起季國公府。昨夜她回來時暢通無阻,壓根就沒有人過來查她們的禪房,蘭陵蕭氏果真勢力的很。
就是蕭家義子十分的不簡單,殺了二級的猼訑妖,還將它拖回萬靈寺示眾。
蘇嫿內心警覺,蕭韶這是懷疑昨晚的靈物在萬靈寺,以此試探嗎?幸好她體內禁製封住了自己五分容貌和身高年齡,否則就該伸著脖子等這位除妖司司主來捉了。
“喲,郡王殿下,早呀。”齋堂前,喝著小粥,吃著鹹菜的大理寺卿眼尖的看到謝風遙一行,揮手笑道,“坐下一起吃呀。”
咦,謝風遙身邊何時多了一位這樣可愛的小娘子?蕭韶眼前一亮,就是年紀小了點,再過幾年應當會長成禍水模樣。
眾人紛紛讓開路來。
“蕭大人好雅興,燈芯草案子可查明了?”謝風遙見一夜過去,那小牙印已經淺的看不見,臉色依舊不好看。
蕭韶不慌不忙地拿起結案的折子,呈上他,笑道:“晨齋之前正好可以呈給殿下,兩樁案子,一樁是戶部侍郎公子李行虐殺府內貴妾的案子,屍骨都從李家後院挖出來了,七八具,證據確鑿,判死刑,今晨禦史台就會彈劾戶部侍郎,相關卷宗還在整理中,殿下下山後可去大理寺調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