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沈七總算掙紮著從那張破破爛爛的木床上爬了起來。
“媽的,再響老子換了你!”踢了一腳還在吱呀作響的木床,沈七舒展著自己那一百八十多厘米的軀體,長長伸了個懶腰,順便踹了旁邊那個房門一腳,大聲道:“老騙子,起床啦!”
雖說是房門,實際上卻跟沒有門差不多,因為這個房門已經破了一個足夠能讓沈七這樣的身材通過的大洞,而且是暢通無阻的那種。所以,從沈七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房內的一切,當然,相比較沈七這個隻有一張寬不到一米的破床的小房間而言,裏麵那個房間簡直可以稱為豪華了,吱呀作響的破床,隻有一扇門的衣櫃,三條腿的茶幾,茶幾上擺著兩個缺口的茶碗和一個沒有蓋的茶壺,這就是全部家當。
床上可以說是一片廢墟,若不是那堆破衣服還在動,恐怕沒人能看出裏麵還蓋著一個人。床上那人足足掙紮了半個小時時間方才爬了起來,而這時沈七也洗漱完畢回到了房間裏。所謂的洗漱也很簡單,洗把臉,用手指把牙抹幾下就算完成,之所以要用半個小時時間,關鍵是沈七還要洗衣服,他隻有兩身衣服,如果不及時洗的話,那他就沒有衣服可換了!
床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道士,山羊胡、綠豆眼,頭上還梳著一個淩亂的發髻,身上的道袍就跟個篩子差不多,那副形象,完全可以列入吉尼斯最猥瑣造型了。然而,最猥瑣的還是他那張臉,有時候沈七心裏都在暗暗奇怪著:怎麼這世界上還有人的臉能長得讓別人看見就恨不得用腳丫子狠狠踹上去呢?
猥瑣老道士順手從床邊的破罐子裏拿出一支竹簽,仔細看了一眼,搖頭道:“無限好言君記取,卻為認賊將作子。莫貪眼下有些甜,更慮他年前樣看。咦?這是什麼意思?認賊作子?罷了罷了,凡事認真作假!”說著,搖頭晃腦地從房間裏爬了出來,也不洗漱,直接拿起桌上一個黑糊糊的窩頭便往嘴裏送去,順便嘟囔道:“怎麼又吃這玩意?”
“愛吃不吃,就這還是我跑了二十幾裏地從別的村子裏騙過來的呢!”沈七沒好氣地回道,他有時候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這麼點背成為了一個小道士?當道士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當這麼落魄的道士呢?破破爛爛的師傅,破破爛爛的道觀,最他媽離譜的是這座山頭都是附近這麼多山裏最矮的一個。山低就有牧童在,所以道觀外麵常常有牛糞羊屎什麼的,害得沈七每天打掃完室內還得去打掃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