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她才四歲,本是最快樂的時候,偏偏母親重病,危在旦夕。她心疼母親,便在醫院陪著母親,逗她開心,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可誰曾想,無意中她竟看到了人心最陰暗的地方。
“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醫生也說,你快不行了。我今天來,是幫你解脫的。隻有你死,我的孩子,才會有完整的家庭。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走後,我會替你照顧好你老公孩子的。”
那時的羅玉鳳,趾高氣昂將產檢報告單丟在母親陸蘭身上。陸蘭奄奄一息,張了張嘴,戴著氧氣罩,她連話都說不清,隻能瞪大眼睛看著羅玉鳳,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死死盯著門外的方向,拚命搖頭。
羅玉鳳當然不知道,門外那個方向,她正站在那看著這一切。
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害死,年僅四歲的江雲歌什麼都做不了。
天邊的閃電照亮了女人陰沉的臉,她猙獰的笑著,慢慢朝氧氣罩伸手……
二十年來,這個噩夢一直糾纏著她,每次午夜夢回,她都難以入眠。江雲歌曾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為母親討回公道。
母親離世,冷血的父親隨便找個蹩腳的借口,竟說江雲歌八字不好,擋他的財路,就將她送到了鄉下外公這裏。這些年,她就和外公相依為命,江宏義也再沒有路過臉,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她以為,這個男人冷血無情,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這。當初,他拋棄自己的時候如此決絕,怎麼今天又沒臉沒皮出現在這了?
“外公!”
她強壓住內心滔天的恨意,那雙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沉,緊握的拳頭鬆開,再抬起眼皮時,眼中充滿了溫柔的笑意。她乖巧地走到外公跟前,目不斜視,完全無視了屋子裏其他人的存在。
老爺子穿著一身灰色唐裝,看見外孫女,他臉上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些。
“你回來了!這……是你父親。”老爺子猶豫了一下,顯然不願承認,可當著孩子的麵,血緣關係,他是無法否定的。
老爺子的話剛說完,江宏義迫不及待站了起來,一臉慈父般和藹的笑容,朝江雲歌走了過去。
“雲歌,我是爸爸。你還記得我嗎?這麼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江雲歌冷冰冰掃了他一眼,下意識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一時,屋子裏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江宏義厚著臉皮,慈愛地笑道:“我是你父親,來看你不是天經地義嗎?這次,我不隻是來看你,還要接你回京都。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江雲歌掀起眼皮打量著他,自然不會相信,江宏義會突然這麼好,想著把自己接回去。
如果他心裏有自己,這二十年,他早把自己接走了,何需等到今天。
“家?我在這生活了二十年,除了這,我哪裏還有家?早在二十年前,你把我送到這不管不顧開始,我們不就沒有關係了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知道你有氣,你跟我回去,爸爸一定好好彌補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