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綺確定,楊新是不喜歡趙昭昭了。
“過日子吧,冷暖自知,他跟村裏人,也沒啥區別,頂天了就是一個城裏人身份,還是無父無母的。”楊新淡淡地道。
“這倒是。”孟綺附和著她的話。
楊新又道,“媽她總以為,給她女兒找了個好丈夫,要我說,那趙昭昭,除了能教教孩子,其它啥事也幹不了,還不如村裏人。看,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見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兩人又聊了一會,楊新有事,先行離開,她走了後,顧衍才從外麵進來,問道,“說什麼了?”
孟綺笑了笑,“來打探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看來像是很希望我們走。”
他們每天在村裏悠悠閑閑的閑逛,還是給了江家錯覺,仿佛他們會一直住下去,這不,就找上門來了。
顧衍聲音略顯清淡,“看看他們下一步吧。”
“嗯,反正我是回來祭祖的,又說了以後不方便再回來,多呆幾天想來也是無可厚非的。”孟綺微微笑起來。
此後,孟綺每天早上起來,還是會先去楊琴墓前呆一會,伴隨著清晨微涼的風,跟楊琴說說話,從這些年的成長,到後來的事業,天馬行空的,什麼都說。
每當這時候,她的心裏就會格外的平靜,可能知道裏麵躺著的,是她最親近的人吧。
顧衍會陪著她上山,但不會打擾她與楊琴的墓碑說話,他會在隔一段距離的地方坐著,這樣孟綺喊她就能聽到,又不至於影響她。
孟綺很感激他的體貼。
兩人在山上呆一會下山,經常會遇到去田裏或者地裏幹活的村民,孟綺還是沒放棄跟他們打探死去孩子的事情。
不過村民們卻是三緘其口,往往上一秒還在笑著打招呼,下一秒就立刻擺手離開。
很顯然,他們在回避這個話題。
孟綺不死心,找了很多村民打探,結果卻無一例外都是被拒絕,她心裏是又氣又惱,這些人,怎麼就能愚昧至此啊。
村裏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孩子養不活,就意味著村子沒有未來了,他們竟然還在逃避問題。
“神明懲罰的思想,已經紮根於他們的心底。”顧衍指出問題。
孟綺也覺得是如此。
因為害怕被神明懲罰,所以閉口不言,而避而不談,問題就不會解決,這幾乎是一個死循環。
楊新後來又找過她一次,對著她欲言又止地道,“小綺,我聽人說你最近總在打探村裏孩子夭折的事?”
“是有這回事,表姨你能給我說一下嗎,村裏孩子太少了,大家就不著急嗎?”孟綺無辜地問道。
楊新歎了口氣,“這個,你別管了,你不是村長,也不是這個村的人,還是少打聽為好。”
孟綺假裝不知道,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啊,我隻是想幫幫大家。”
“你幫不了的。”楊新肅然道,“所以還是管好你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否則,觸犯了神明,誰也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