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洛笑眯眯的看著祁王,不急不緩的背著兩條手,笑問:
“祁王殿下,你昨天為什麼沒有服藥呢?為什麼丟下我們、獨自回都呢?是有什麼非常要緊的事嗎?”
她打開話題,同時,也是在無形之中,給祁王機會。
如果機會接著她的話往下說,那她便給他解藥。
如果他不配合的話,那就休怪她無情。
祁王明白,可……這一刻,他猶豫,他害怕,一旦說了,父皇將會對他失望,可要是不說,他隻有死路一條。
他急了。
他慌了。
“祁兒?”皇上頗有不解,聽葉君洛這話的意思,祁王似乎是有什麼事瞞著他。
“父皇,我……咳咳……我……”
祁王攥緊雙拳,內心似有兩頭野獸在奔跑,在嘶吼,在互相打鬥的掙紮。
一念生,一念死。
話到嘴邊,卻像是帶刺一般,難以開口。
“我……咳咳!”情緒稍微波動,他便劇烈的咳嗽著,咳的怎麼都停不下來,好像要把肺吐出來似的,“我……”
他痛苦的捂著胸口,咳喘得幾乎窒息。
也正是這抹窒息所帶來的死亡感,逼得他作出了決定,翻身下床,屈膝跪地:
“兒臣有罪!”
皇上怔了一下,“你這是……”
祁王攥緊雙手,用力的閉上雙眼,鼓起勇氣,開口道:“百姓們這次感染的病其實是毒,而這毒……是兒臣投放的。”
皇上瞳孔猛縮,愕然的忘卻反應。
祁王死到臨頭,突然也不怕了,嘴巴一張便通通說了出來:
“兒臣投毒時,同時讓人研製好了解藥,本想自導自演一場拯救百姓、奮不顧身的立功大戲,卻沒想到毒藥變異,解藥失效,這才造成數萬人大規模染病的失控現象。”
重重磕頭:“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責罰!”
殿內,所有人都驚住了。
當初,病情嚴重時,祁王殿下以身作則,救助百姓,大家都誇讚其宅心仁厚,心懷民眾。
可誰能想到,這是祁王設下的一場局?
皇上臉上的表情由愕然,再慢慢轉變為詭異的平靜,再到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般的慍怒,開口,聲音冷到可怕:
“你……所言當真?”
祁王痛苦的閉緊雙眼,“請……父皇責罰!”
“逆子!”
“唔——”
皇上憤怒的一腳踹去,祁王身體往後翻滾了四五米,登時捂著胸口咳得更厲害了。
咳著咳著,便笑了。
嗬,從小到大,父皇就從未重視過他,更是鮮少拿正眼看他;如今,他犯了錯,怕是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這短暫而又虛無縹緲的二十幾年,過得真煎熬。
“雪側妃也是我殺的。”他嗆咳著,“我殺了她,嫁禍給攝政王,我要他們相鬥,我要皇家的每個人都不得安寧,我要……”
“朕養你何用!”皇上憤怒的衝了上去,一耳光狠狠的扇去。
孽障啊!
因一己之私,殘害百姓同胞,更是兄弟相爭,害人無數,他要這種心胸狹隘的兒子有何用?
丟臉!
皇上怒喝:“來人,二皇子鳳城祁因重過、即刻廢黜王位,收回一切職權,打入宗人府,永遠不得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