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擠在一張小床榻上。
第二天,葉君洛睡醒時,見身邊的男人在睡懶覺,不由得踹了他一腳,並道:“今晚不準再來了,等到成親的那天都不準再來。”
男人握住她的腳踝,不疾不徐的坐起身來,“本王還打算今日給你換一張大床。”
“……”
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吧?
生怕別人不知道?
葉君洛剜了他一眼:“還不走?”
“親口。”
“不要。”
啵——
葉君洛捂著臉,瞪視著某個偷了腥般、似乎心情很不錯的男人,忽然覺得昔日高冷的男人、現在變成了一根……老油條。
油嘴滑舌的,又油又皮,跟地痞無賴沒什麼兩樣。
鳳墨冉穿上墨袍,係好腰帶上,春風滿麵的離開了。
葉君洛翻身下床,帶著早飯去隔壁的偏房,和玉泉一起吃。
經過一日的相處,玉泉的情緒已經冷靜多了,也沒有那麼警惕,並學會了握勺子、穿衣服。
飯後。
葉君洛帶著她在院中曬太陽,坐在樹蔭下麵的石凳上,玉泉低著頭、玩著手裏的衣服,這些年來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為了吃得而發愁,但吃飽穿暖後,她像是失去了目標般,百無聊賴。
葉君洛忽然從袖中取出半塊殘缺的玉佩:
“玉泉,你可識得此物?”
這正是娘親留給她的半塊玉佩。
玉泉扭頭,茫然的看著,看了半天,眼中還是茫然的。
葉君洛見此模樣,暗歎一聲,隨之又走進屋內,取了一件她滿月時、娘親親手給她縫製的衣裳,拿到玉泉麵前,繼續問:
“你看它,眼熟嗎?你還記得嗎?”
當年,娘親縫製它的時候,玉泉必定是在身旁伺候著的。
然,玉泉隻是茫然的看著,渾濁的眼中一片朦朧,除了呆滯之外,還是呆滯,什麼都不知道。
“那這個呢?”她又取出一雙小鞋,又拿來一張紙,寫上母親的名字。
她試了七八種法子,無論是哪一種,玉泉皆是呆呆的坐在那裏,一片迷茫。
該用的方法都用了,都沒有激起玉泉腦中的相關記憶,看來是那血塊壓住了神經,壓得太嚴重了。
這時,青兒走來:“小姐,攝政王府的人送嫁衣過來了,您快去試一試吧。”
葉君洛抬頭,看看青兒,又看看玉泉,將所有的東西收了起來,對玉泉柔聲道:“你在這裏坐會兒,曬曬太陽,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
玉泉似懂非懂的,乖乖的坐在那裏,沒有亂動。
直至葉君洛走出院子,背影消失,她也合著雙腿、雙手交疊擺放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的坐著,像個上課聽話的乖孩子。
院外。
拐角處,幾雙目光悄無聲息的射進寧楓院。
“就是她?”葉清晚皺眉,問道。
彩蝶點頭:“是的,今兒六小姐陪她一起吃早飯,還在院中曬太陽,坐了很久,六小姐那殷切的模樣、就像對自己的親娘似的。”
親娘?
好笑。
必有陰謀。
這時,一位年長些的嬤嬤走過來瞧見那坐在院中的玉泉時,手裏的托盤登時掉在地上,臉色直接唰白。
葉清晚捕捉到這一幕,眯起眼睛,抓住那嬤嬤的手,問道:“你認識她?”
嬤嬤點頭,嚇得語無倫次:“她,她,她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