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洛呼吸微窒,怔然的看著他滿身的傷痕,不敢想象他曾經曆過怎樣的遭遇,心也莫名的平靜了幾分。
他說的對……
當年,他是先皇最寵愛的皇子,母親又貴為皇後,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有有心人產生趁勢奪權的念頭。
蕭皇後想要保護年幼的兒子,便必須倚靠著先皇的寵愛,娘親是救先皇的人,蕭皇後沒有殺她的理由。
那,問題難道在當今皇上身上……
鳳墨冉見她在沉思,她把他的話聽了起來,他很欣慰,並從墨袍中取出一個透明的小瓷瓶,遞給她。
“這是從玉泉耳中爬出來的蟲子。”
當時,葉君洛見他拔劍,以為他傷了人,實則他是用劍將這蟲子挑進瓶子裏。
這蟲子活潑得很,爬得飛快,又是從屍體的耳中鑽出來的,不難猜測,玉泉的死另有蹊蹺。
葉君洛接過瓶子。
透明的小瓷瓶中,一條血紅色的蜈蚣扒在光滑的瓶身上,正在慌張的爬回來爬回去,幾十條腿啪嗒啪嗒的到處亂爬亂晃,拖出血紅色的移動痕跡,叫人光是看了便惡心反胃。
如果玉泉的死另有蹊蹺,那玉泉之前所說的話也極有可能是假的。
是誰操控了玉泉?
又是誰想要害她,想要離間她跟攝政王的感情?
“洛兒,你現在可相信本王了?”他走向她,凝視她,“我們肩上擔負著相同的仇恨,我們有共同的仇人。”
當年,誰害死了先皇,誰是最大的獲利者,誰便是害死了她母親的人。
當今皇上!
葉君洛目光閃了一下,垂眸看著手裏的蜈蚣,一時未語。
“洛兒?”他輕喚。
伸手,拉住她的衣擺,輕輕的扯了扯,那小幅度的動作還帶這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惱她生氣似的。
葉君洛抿嘴,看向他胸口的那道劍傷。
說深不深,說淺不淺,淌出的血液汙了胸膛那一塊,凝固的血痂沾在上麵,看起來有幾分觸目驚心。
之前,若是她沒有及時拔劍的話,後果……
她的嘴角抿緊了三分,緩緩伸出手,輕撫著那道:
“疼嗎……”
鳳墨冉聞言微喜,立刻搖頭:“洛兒給的,都是甜的。”
葉君洛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嘴裏的味道都帶著淡淡的苦澀。
從袖中取出紗布和藥,“坐下吧,我為你包紮一下。”
男人頓時乖乖盤腿坐下,“洛兒這衣袖真神奇,要什麼就能取什麼,什麼樣的衣服這麼能裝?本王也要去買兩件。”
不是什麼衣服,隻是她的金手指罷了。
葉君洛沒有回答,仔細的替他處理著傷口。
清理血痂,上藥,纏好紗布,再係上一個結,跑到墳前把他的墨袍撿起來,幫他穿好。
“洛兒不生氣了吧?”男人看著她,又問。
葉君洛已經不想再提之前的事了,之前是她幼稚,沒有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就一味的光顧著生氣了,還險些一劍殺了他。
現在想想有點羞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掩唇悶咳一聲,立即轉移話題:“玉泉是什麼時候死的?”